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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您坚持。因为当时协助老师的人就是我,所以还记得一些,嗯……风矛船行的4成股份、宅子、大概总价值三十万恺撒的珠宝与债券属于大少爷。”

“老头就是偏爱大哥。”钱宁喊道,“这差不多是大半的家当了。”

“您能分到东城一栋四楼公寓,以及商业街三个铺子与八万恺撒的现款。”

钱宁敲了下桌子,“亲爱的父亲对我也不赖,假如按遗嘱来,我靠公寓和铺子的租金,现在就能安稳度日子了。”他接着奇怪地问,“我妹妹呢?你已经说了卢达家当年的全部产业。”

“这正是我刚才惊诧的地方,按那份遗嘱,小姐只能得到一些衣物与首饰,总价值还不到一万恺撒。”

“天啊,看来妹夫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父亲的那场病,我一定要向他说说这事,他应该对我更好些。”

“我奉劝你还是保持沉默。”

“你不知道,妹夫对我实在太刻薄了。”

“我应该把话说明白点。”佩里把鼻梁上的镜架推了推,“但事先申明,我的猜测完全是出于身为律师职业上的怀疑特质,并不是针对谁或者危言耸听。”

钱宁笑道,“你太夸张了。”

“那么,几个关键词,突然去世,留在病人身边的,恰恰是遗嘱上没有继承权的人,而遗嘱没能生效,那个人就此飞黄腾达。”

钱宁眨眨眼睛,当他想明白律师的暗示时,一股寒意窜下他的背脊骨。“你这是……没可能……”

“我听说市长先生经常去教堂的忏悔室,而他又不是信徒。”佩里说,然后强调,“这是职业性的猜测,律师们总爱从阴暗的角度想问题。哎,您别放在心上。”

“你如果拿不出证据,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钱宁愤怒地站起来,“这是诬陷!”

“那您看看这个,我先前从老师的遗物中找到的。”佩里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纸。钱宁接过来,只觉得手在发抖,口干舌燥。

“……我得离开了,劝您将今天的谈话遗忘,别来找我,因为一个小律师,可不想得罪身居高位的市长……”佩里还说了什么,钱宁已经不记得了。他昏沉沉地离开酒店,直到晚上,他躺在床上,听着窗户上遮风的木纸板被夜风吹动的响动,忽然打了个寒颤,裹着被子坐起来,想着,“可能这张纸是假的,我得找人鉴定下,但如果是货真价实,那我……”

他心中的慌乱与未知的恐惧,如同屋外,冷冽刺骨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