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并不是一伙的,”断事官仰着脸对坐在马车上的男人说,“你是谁?打算干什么?”
男人歪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帖木儿灭里。他还没有回答,远处有一个巴兹的同伙已经认出了他,大声喊叫起来:“黑山的雄鹰!那家伙竟然是黑山的雄鹰!”
黑山的雄鹰,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种传说,一种象征,象征全帝国最胆大包天、最凶残无耻的悍匪。
雄鹰满意地看着巴兹的同伙们惊慌失措的丑态,对自己名字的震慑力感到满意。
“黑山的雄鹰……是黑山的雄鹰!他是黑山的雄鹰!”
“他不是死了吗?”
“他不是退休了……”
话音未落,那个说退休的人的肚子上已经挨了重重一脚,人旋转着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倒退了一步,巴兹握紧了口袋里的金砖,冷汗不住地冒出来。
没有看清!这狗东西怎样跳下马车,怎样踢飞那个蟊贼,又是怎样跳上马车……这一连串的动作,自己竟然没能看清!
整整五年零九个月,自己每天无时无刻不想,要报仇,报仇,报仇!此时此刻,终于见到这个可恨无比的大仇人,可是当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头却只有令人麻痹的恐惧。
巴兹全身哆嗦着冷静下来,冷静之极。
这狗东西不可能狂妄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么多人收拾。他谨慎地扫视四周,然后就发现了一个很要命的事实,自己的人很可能已经陷入了雄鹰党徒的重重包围之中。
雄鹰站在马车顶上,突然发出狮子一样的咆哮,好像大地都为之颤抖。
他的吼声惊动了远处的王城,原本稀稀拉拉的灯火,一下子变得密集而又明亮。
匪徒里胆小一点的早吓得一松手,武器掉在了脚边。其他人面面相觑,虽然一个个满脸都是慌乱和贪婪——他们不打算放弃,显然为了口袋里的珠宝,要顽抗到底了。
蠢货,都是些蠢货!巴兹暗暗骂道。这群猪头,光知道钱,还没发现周围已经都布满了雄鹰的人吗?现在想要全身而退,只有让这帮无知的白痴主动放下珠宝,表示歉意。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金银珠宝已经把这些乌合之众的最后一点儿理智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