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站起身来,似笑非笑指了指脚边的香炉,而后望着那人。
那人低头望了望,而后脸色陡然大变,突然伸手抓住两边门框,阻拦住赵禹的视线,颤声道:“信教的是我,和我儿子无关!”
那少年站在房间中,听到父亲呼声,脸色同样一变,从父亲肋下探出头来,大声道:“爹,怕他做什么!咱们做明尊的信徒,有什么干系!我前日出门时听教里几个兄弟议论,明王大军不日便要挥军北上,法驾亲征,咱们就快有好日子了!”
“混小子,你给我住口!”
那人暴喝一声,止住儿子的话,而后一脸哀求望向赵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似乎牵扯到了腿上痛处,面孔都纠结在一起,却仍连连叩首道:“求大侠发发慈悲,我儿子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娃娃。你们只管抓我去报官,足够领赏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
赵禹面上无甚表情,低头瞧瞧这人伤处,才看到他的左腿大腿扭曲成怪异的角度,骨头全断了,断腿处正汩汩渗出血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连连向赵禹叩首哀求。
心中叹息一声,赵禹弯腰拉起这人,待碰到他手臂,才发现此人已经痛得一身汗水打湿了衣衫。他出指如电封住那人身上几处穴脉,那人当下便觉得痛楚减轻了大半,他脸上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那少年见父亲被抓住,脸色顿时一变,当下便要扑上来,口中大呼道:“恶人,不要碰我爹!”
“孩儿不要无礼,这位大侠是在救治我!”那人生怕儿子触怒赵禹,急忙开口喝道。
少年听到这话,待仔细望去,才发现父亲的面色变得祥和许多,而断腿处也不再有血水冒出,脸色突然变得一喜,而后心中生出无穷懊悔,却是悔恨自己方才没有记清楚赵禹的手段。
赵禹虽然对医术不甚精通,但见惯了医仙胡青牛的手段,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简单外伤也有一些了解。他手指轻弹,按在那人断腿处,不时抬头询问他的感觉,半晌之后,才说道:“腿骨完全断了,时间拖得太久,经脉都萎缩了。想要完全治愈,却是很难,若是调养得宜,还能勉强走一走路。”
听到这话,少年脸上露出喜色,疾声道:“应该要怎么调养?”
他父亲脸上却无什么喜色,只说道:“听天由命罢了,我也不敢再妄想还能站起来。”他自知伤势严重,所谓好好调养,必然花费颇多,而自家却家徒四壁,干脆连问也不问。
顿了一顿,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低声道:“大侠莫非也是教中兄弟?”
赵禹点点头,却并未详细解释自己的身份。
那少年急道:“到底要怎么调养?求求你告诉我,需要多少银钱,要什么药材,我自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