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男子有气无力的抬头张望,空洞的目光如同魂魄仍未归来,他的视线扫过墙上钉着的围棋棋盘,顿了一下;接着扫过红木书桌上盈尺厚的文案,男子喘了口沉重的气,最后来到了铜镜上才停在了上面。
男子跌跌撞撞的下床,如喝醉了一般撞翻了小几,身子前倾中一把抓住了铜镜,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容,铜镜中的面容:一张憔悴痛苦的脸。
“他妈的!我是谁?!”男子低声咆哮起来,对着镜子中的自己。
气血翻腾的一声低吼彷佛烧尽了他的气和力,手无力的松脱开来,铜镜无力的掉在了脚下厚厚的波斯地毯上,男子的手却摁上了太阳穴,只感到头里有几把锥子在搅着脑浆,痛的要命,同时眼皮猛力的下拉,下拉到眼睛疼的地步。
男子就这样摁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身体眩晕般的微微摇晃,竟好似要站着睡着一般。
谁如果晚上睡太晚,又或者一宿连连噩梦,而又要早上早起,恐怕都是和这男子一样。
“我讨厌早晨!”男子一拳擂在桌子的文案上,“哆!”厚厚的文案无辜而恐惧的叫了一声,畏惧似的矮了半寸。
“又是一天要来了!”男子身体缩成一只虾,痛苦的在地毯上蹲成一团,嘴里喃喃的叫道:“我不想睡着……一闭眼,一天就会过去……清晨就会到来……我不想当我……我这样有多少年了?三年?五年?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凭什么这样?我是谁?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个时候,屋门上传来轻轻的磕碰声,声音轻缓而又有足够的声音,甚至从节奏里完全可以感到一种敬畏。
门开了。
敲门的是位管家打扮的老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端着热水铜盆的丫鬟,看着门里的男人,两人一起躬身,管家说道:“大少爷,请您洗漱更衣。”
“很好。辛苦你了。”慕容成微笑着点头,看起来神色自若的他就是在刚起床的时候,对下人也是彬彬有礼。
天还没透亮的时候,慕容成就从马车里出来走进了雨里,他面前就是宋家的昆玉楼。
昆玉楼是一个巨大的宅院,今天就是在这里,建康武林的未来大人物们要为远道而来的新星章高蝉举行酒会。
身为今天的主角,慕容成来的很早,但是他不是最早来的人。
站在昆玉楼院子里迎接他的是缺了一只手的宋不群和他的心腹范金星,除了他们慕容家和宋家的人外,里面还有不少身着锦衣的武林人士,就是长乐建康锦袍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