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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江留醉兴高采烈,“高兴时有高兴的打法,悲伤时有悲伤的出招。你再看一遍如何?”

他以扇为剑,挥扇打去,将刚才那一招又耍了数遍,果然每遍不同。忽而如乘风直上九霄,剑意磅礴贯日,大开大阖合;忽而如跨龙潜深渊,渺渺然探幽深之地,细小纤微处亦散发森冷剑意。舞到后来,一招已幻成无数招,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他忽地停下,想起先前阿离所授补天剑法,不觉涌出诸多新意,又再使一遍起先那招。这回却是留有余地的使法,阿离见缝插针,将手中树枝投去,正碰上江留醉续招填补破绽,扇尾一扫,把树枝碾成粉碎。

阿离点头道:“万物归源,天下至理原出一家,你已入门,我们走吧。”

江留醉喜不自胜,背起阿离,嘴中仍念念有词,脑袋更是晃来晃去,如耍剑招。阿离也不拦他,任他摇摇晃晃,如醉中仙似地似的荡下山去。

此时江留醉对阿离另眼相看,此人旷达洒脱,见解超凡,江留醉平生所遇唯有师父仙灵子堪与之相提并论。他不由亦师亦友地把阿离敬着,更是生出定要解去他身上之毒的念头,只觉此人便如受困的神龙,一旦脱离桎梏,必然一飞冲天无所不能为。

眼见得过了灵山失魂宫一带,两人从断魂宫所在山峰的半山腰横穿,走的均是无路山林,好在江留醉轻功底子不凡,背了阿离也不觉困难。他终究是少年心性,学了心剑后竟不觉手痒,想想刚才一战应战之初的措手不及,颇想再打一场扳回信心。可大概过了失魂宫地带,走来走去瞧不见杀手,江留醉不免微微失落,话也少了。

他正兀自想着心事,阿离突然一抓他衣领,语气沉重道:“石后有人。”江留醉一愣,前两次不见他如此,这回到跟前方知有人埋伏,晓得遇上了劲敌,便全身副戒备地喝道:“什么人?”

山石后人影一晃,现出一个华衣美妇,朝江留醉轻摇玉手算是招呼。江留醉定睛一看,正是天宫主谢红剑,连忙点头相应,心头大安。谢红剑莲步微移,没瞧见她走动,人已到跟前,笑道:“原来你到了,那两位女伴呢?”

江留醉背着阿离多有不便,闻言放下阿离,让他靠在一棵树上歇了,道:“我现下只是路过,初三时和她们约了再会。天宫主此行可顺利?”

“不过遇上几个小贼。”天宫主妙目一转,“口气里像是见过你。”

江留醉见她无碍,知那些人必不是她对手,点头道:“灵山最近不大太平,他们跟我打过一架。”

“那几个小贼已被我除了,你得谢谢我。”谢红剑不慌不忙地道来,妙目流转,仔细打量阿离,微微露出惊疑之色。

“多谢天宫主相助。”江留醉想到那几人终不保性命,略感怅然。

谢红剑踏前两步,端详阿离道:“这位仁兄中毒不浅?”江留醉道:“正是。”又忽然喜道,“天宫主莫非有解毒之法?”谢红剑道:“不错。我看看便知。”

阿离也不出声,任由谢红剑搭脉,眼里有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谢红剑凝神切了会脉,方长长舒出口气道:“幸好,毒未至脏腑,有得救。”摸出一粒药丸,色泽火红通透,“这是我天宫秘制火林珠,专门克制奇毒。”

江留醉当宝贝似地似的接过,递与阿离,阿离却不立服,朝谢红剑欠身谢了。谢红剑一时无话,禁不住阿离如刺的目光,便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告别两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