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姊踢完一脚,势道不停,反脚又踢了大山的屁股一记。这反脚踢奇奇幻幻,招数之妙,更胜过第一脚。
按理说,阴囊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中招后就算不死,也应该疼得滚地大叫才是。何况大师姊适才脚贯内劲,踢得并不轻。然而大山中脚后非但不叫,连动也不动,只神色既是尴尬,又是古怪,十足一名偷吃了糖果的大人抓住了的孩子,更像一名偷人家的老婆被丈夫抓个正着后的倒楣相。
大师姊皱眉道:“跟你说说罢了。恁地你如此的不禁吓,若非我及时封住你的会阴、会阳两处大穴,你岂不是屎尿齐出?在客人面前大大出丑,坠了师父吐谷浑一门的名称,倒还在其次;要我嗅到你的屎尿,我非得割了你那话儿不可。”
大山低头道:“多谢大师姊不割之恩。”
王绝之听见大师姊叫自己为“客人”,也感啼笑皆非,心道:“以指力封住会阴,会阳两穴,以令屎尿不出,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确可辨到。然而足掌大而手指小,要以脚踢封穴而屎尿不至溢出,这份巧劲,又比手指点穴高上不止一筹。”
大师姊摸摸王绝之的头顶心,道:“王绝之这小子尽得王家易学真传,少年高手无一可出其右,若然给师父使一使新练成的‘迷神大法’……”
秃发一刀、大山拍手道:“妙极,妙极,如此一来,咱们吐谷浑族便又多一员猛将可用了!”
王绝之听见要把自己奉给吐谷浑“享用”,饶是他不拘小节、更不怕死,也不禁起了一阵毛骨悚然。他虽然不知“迷神大法”是何玩意,但想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际此关头,似乎死了更是干脆,然而此刻连动一根眉毛也是势有不能,何况是自杀寻死?
大师姊道:“聪明,赏你们两块好!”嗤嗤两刀,两块血淋淋的生肉飞出,也不知肉从何来。
王绝之看见这两刀,心中不禁喝采:单看这刀法,她的武功已然不在和玫之下。弟子已然如此,吐谷浑岂非更是了不得?
两块肉稳稳当当的落在秃发、大山的身前,两人唯有伸手接住。
两人拿住肉,却不便吃,神色极是古怪,当然了,血淋淋两大块生肉,如何咽得下口?
大师姊悠悠道:“怎么了,大师姊赏给你们的肉,也不赏脸一吃吗?”
两人听到这话,哪里敢迟疑半分?
连忙大口大口,囫囵把生肉吃下,吃得一口是血。生肉坚韧,甚难以牙齿撕下,他们一用钢刀,一施鹰爪,把肉撕成一小条,一小块,惟恐吃得不快,吃后又忍住反胃不吐出来,面孔涨得通红,极是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