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瞟了一眼忘着他笑嘻嘻的李泽,拱了拱手,便将目光投诸在了李泽身后的陈长平身上,特别是陈长平背着的那张大弓,他更是看了一眼又一眼,惹得陈长平对他怒目而视。就在陈长平要爆发的那一刻,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李泌,这个女子,可是让他吃了大亏的罪魁祸首,那一枚青木刺带给他的伤害,至今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现在你到了我的地盘上,你得给我小心一点!他的眼光之中充满了挑衅之意,李泌却是扁着嘴,斜着眼,轻蔑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枚青木刺,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玩。
梁晗看到青木刺,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旋即黑了脸。
“梁将军,劳你远迎了!”李泽掐准时机开口,将梁晗一肚子邪火全给堵了回去。“节帅在哪里?”
梁晗收回了目光,看着李泽,有些怪异地道:“小公子,我们称呼节帅,你难道不应该称呼一声父亲吗?”
李泽嗬嗬一笑,“那也总得等我入了祖谱,祭了宗庙之后才能说起吧,现在可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叫节帅,更两下得宜。”
梁晗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这也就是你了,现在翅膀硬了,有资格叫板了,我就不信以前你没叫过他父亲大人。
“节帅在小溪那边等着你呢!”心中虽然腹绯,但嘴里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虽然他这张嘴臭得很,但临行之前,公孙长明特地叮嘱过他,再者,他也实在有些怵李泽,李泌只是个小角色,报复一下不会有什么后果,但李泽,可就真不是他能动得了的了。
“公孙先生身体一向可好?”两人并辔而行,梁晗稍微落后了半个马头,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小子这一年来倒还真是长进了不少。
“吃得下,睡得着,有什么不好的。”梁晗道:“倒是我不太好,统管了东门一千甲士,现在闵柔去了你哪里,节帅又把亲卫营也交给我兼管,可是累死我了。”
“你这匹野马,是该上个笼头好好地管一管,否则枉费了你一身的功夫。”李泽笑道。
梁晗瞪眼怒目视之。
李泽大笑。
一行人纵马疾奔。
李安国正在小溪边上,亲自操刀处理着一支山鸡。虽然很少亲自动手做这样的事情了,但手法却仍然很娴熟,在烧开的鼎锅里将山鸡烫了一会儿,便蹲在小溪边褪毛,一把锋利的小刀划开了肚腹,将内脏取出来扔在一边,在溪水里反复清洗了几遍,便拎着山鸡站起身来回到了一顶巨大的遮阳蓬下。公孙长明正盘腿坐在其中,有滋有味儿地喝着茶。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李泽勒马而停,翻身下马,站在哪里,凝视着那个正拎着山鸡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在这个时候转头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