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的戚时靖总是笑着答应,说会等霍松声好好长大。
霍松声确实好好长大了,十年寒窗,就等第二年参加春闱。
他替自己规划好了人生,科举、入仕、先入翰林、再入内阁,等他在朝中站稳脚跟,便向皇上求个恩典,让他去漠北做靖北王的军师,为大历稳固江山。
可他等来了什么呢。
那年的溯望原冰雪连天,鲜红的颜色烧灼了霍松声的眼睛。
三天三夜,他找到了他的英雄,却拼凑不出戚时靖完整的身体。
霍松声深吸一口气,将李暮锦拉了起来:“这件事我知道了,安全起见,姑娘先留在阁王寺吧。”
说完便与樊熹出了厢房。
樊熹说道:“若李姑娘所言非虚,燕康一事恐怕牵连甚广。三哥,你可想到对策?”
寺中松径幽幽,霍松声反问道:“李姑娘说的羽花楼和踏春楼,你听得耳熟么?”
樊熹其实在李暮锦甫一提及羽花楼时便想到了一个地方,他点头道:“长陵的飞仙楼与清欢阁似乎异曲同工。”
霍松声沉声说:“我要走一趟。”
“三哥,长陵城的人都认得你,只怕还没到门口,消息已经越过朱雀门了。”
霍松声让他放心:“我自有方法,倒是你,刚刚上任便离开遂州,叫人知晓易落口实,今日便回去吧。”
樊熹点头应允。
霍松声策马返回侯府,直觉告诉他,李暮锦的遭遇与船上所运送的“货物”,应当出自同一伙人手里。
第十三章
霍松声一回侯府便找来春信,将李暮锦的事情和他说了。
春信听后觉得奇怪:“若如主子所想,李暮锦与遂州货船背后是同一主谋,那为何对方对船上人赶尽杀绝,却给了李暮锦逃生的机会?他们就不怕李暮锦状告官府,闹得人尽皆知吗?”
“所以我要去清欢阁看看。”霍松声沉吟道,“我总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真有联系,幕后之人筹谋多年不露破绽,这才几天便接连被我撞破,好像是有人特意将他们抖搂在我眼前似的。”
“不管怎么说,将李暮锦独自一人留在阁王寺我不太放心,春信,你去盯着她。”
春信领命,即刻便赶往阁王寺。
霍松声回房换衣服,路遇吴伯,老头刚从南苑出来,怀里抱着要去送洗的床具。
“吴伯。”霍松声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吴伯停下来:“奥,南苑的公子离开了,我将床具拿去送洗。”
“走了?”霍松声皱起眉,“什么时候走的?往哪儿走了?”
吴伯给他问的愣了一下,说道:“小侯爷走后没多久,公子便带着他家小孩儿走了,还说若小侯爷问起来,便说他身体已经无恙,不便在府上多叨扰。如果有缘,还会再见的。至于往哪儿走了……我老头子倒是没跟着看。”
敢情那人在他面前的温顺都是装的,就等着他离家,好带着符尘跑路。
霍松声有点上火,大冷天热的鬓角冒汗。
吴伯将东西交给下人,端水进了霍松声的房间,给他拧帕子擦汗。
霍松声脸色很臭,擦完将帕子扔进盆里,水溅的到处都是。
“算了。”半晌他说,“又不是犯人,我还能一直捆着他不成。”
吴伯听着觉得不是这么个意思,问道:“小侯爷,可是我们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