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样选择,肯定别有打算。
但是赵和很清楚,既然呼衍鞬在公开场合里提出了这次交涉,那么他只能答应下来,毕竟挽回秦人俘虏,无论对赵和本人还是对北州来说都是件好事。
因此赵和在稍稍顿了一下之后,便笑着道:“这想必是金策单于拿的主意,金策单于器宇非凡,虽然我是敌人,却也心中敬服。”
“赵都护意下如何?”呼衍鞬催问道。
“此乃好事,我自然会同意,但是具体细节,却不是我与你谈的……段长史,具体细节,有劳你与呼衍使者交涉,如何?”
赵和回头望了一眼段实秀,段实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既是都护有令,职下自当遵从。”
将谈判的事情交给段实秀,赵和自己接下来便是每日与石河关的士卒们泡在一起,操演、训练,戒备犬戎人可能的偷袭,再就是嘘寒问暖,关切他们的生活。
他虽然没有直接过问,但是段实秀却很明白他的心意,因此在与呼衍鞬的谈判之中,可谓锱铢必较,双方为以什么样的比例进行俘虏交换先吵了一日,然后又为进行俘虏交换的时间吵了一日,第三日则在争吵交换地点——犬戎方坚持要在距离石河关十里之外进行交换,而段实秀则坚持将交换地点放在石河关下。
如此吵了三天,仍然没有吵出结果,谈判一时限入僵局。
第四日辰时,呼衍鞬再度来到石河关下。
被绳索缒上城头之后,他所见者,仍然是段实秀。
与一众雄壮勇毅的北州武人相比,这位北州长史笑眯眯的,看上去相对柔和,但经过这几天的谈判,呼衍鞬已经很了解段实秀了。此人虽是文人,但与北州的武人一般,都是那种下定决心便不肯退让的性子,用秦人的话语来说,就是象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所以一看到段实秀的笑脸,呼衍鞬便觉得头痛。
果然,就象他料想的那样,从辰时一直到午时,双方争论不休,北州人连杯水都不给他,让呼衍鞬口干舌燥饥肠漉漉。
就在呼衍鞬怒极欲回之时,边上突然骚动了一番,紧接着,他看到只穿着布裳的赵和骑马过来。
段实秀起身向赵和行礼,赵和望了呼衍鞬一眼,笑着道:“怎么,如今都第四日了,还没有谈出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