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蠹虫,脑子里全是私心算计。”

“父亲慎言,郑元化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马叔睦笑道:“大家安生无事,岂不美哉?”

“哼,伪朝打过来又如何?王笑比郑元化还严酷。”

“买嘛,杀嘛。”马叔睦不以为然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世间多的是路,郑元化选了条最难走的路,我们选条好走的便是。

江南多的是好东西,银子、美人,谁活着不是为了这些?敞开了往北边送,就算有一千个秦山河,全喂饱了又能花多少银子?

或者等王笑一死,北楚政策宽松了,投降了也好,我们在乎周家谁当天子吗?有什么两样?”

马超然淡淡看了儿子一眼。

他觉得自己这次子聪明是聪明,但行事跳脱,不如长子沉稳,也不如长子敬畏自己。

马叔睦又道:“论打仗,我们不如伪朝。论治理天下,一百个王笑也不是父亲的对手,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他说着,走上前,将墙上那长幅的地图扯下来,拧着一团,随手丢在地上,让仆役扫掉……

那地图就混在一堆垃圾中被倾倒出宫。

等入了夜,却有人在这堆垃圾中翻翻捡捡,把这张地图摊开来看了看,收好。

它被递在另一个人手中、被藏在货物中,辗转两千余里,途经天下山川河泊。

一路上有繁华宅邸、白骨累累的荒野、农人辛勤耕作的田地……终于,它进了燕京城皇宫。

建极殿上,再次有人摊开了这张地图。

“郑元化是想与我决战于长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