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几悦沉思着,一支脚就踏在石墩上。
余从容被臭得皱了皱眉,转了一个位置,又道:“魏大人该知道,眼下是战场,不是官场。战场上,这里是塞北,不是讲法纪的山东。有士卒不听话砍了就是,何况一个屡屡肆意妄行被革职的匹夫。除掉苏简,换上更听话的徐慧儿,这才是真的领悟靖安王的统一战线。”
魏几悦没有说话,目光看去,见城墙下,苏简正跑去与徐慧儿说话,隐有些追求的意味……
余从容又道:“我知道魏大人是文人,不喜开杀戒,但莫小旗若是还在,定会在此时除掉苏简。”
“此事不明白如何做才是对的啊。”魏几悦忽然换了一个话题,道:“我是贫苦出身,在冠县这两年,自问是兢兢业业,为百姓生计殚精竭虑……但我不明白,靖安王为何要贬谪我,派我到山西战场磨砺。”
“大人觉得架空了县令,冠县全由你一手施为,利于一县百姓,然否?”
“不错。”
余从容道:“倘若因此别处的官员学你这般欺上瞒下、挟制上官,或如冠县县令一般尸位素餐,又当如何?大人若不能学会着眼于大局,也就只能为一县丞罢了。”
魏几悦听了也不生气,若有所悟地点了点。
“你这士族贵公子倒也不是全无见地。”
余从容轻呵一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简却与大人不同……所谓‘顽恶之徒’,顽在前,恶在后,他非是恶徒,实顽徒,永不知错。”
“他还年轻,或还能教化?”
“他沾染妖教,受信徒奉承,已执迷不悟。”
魏几悦道:“但你说这些是因你有私心。”
“我有私心,只看大人能不能用好我的私心。”
魏几悦又转头看去,只见苏简上了城墙,与石梦农说着什么,过了一会,两人争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