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道:“此事孤亦有所听闻,大学士辛苦。编好书,父皇必然龙颜大悦。”
“可是,如今什刹海捞尸一事,编书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这……何出此言?”
“什刹海接太液湖,与皇宫一水相连。从中捞出上百具百姓的尸体……翰林院诸多官员认为,此正上天不断降灾祸于楚朝的原因,甚至有人称陛下任由宪国公于皇墙外残害生黎,引起天罚。陛下却不思引咎自省,反而编书洗清。他们说……这等掩过饰非之书,他们不编。”
周衍猛然站起身,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老夫苦苦相劝,却劝不住这些同僚。”何良远叹息道:“此事既因殿下而起,老夫不得已只好前来求助殿下。”
“大学士想要孤如何做?”
“请殿下亲往翰林院,将宪国公一案对诸翰林解释清楚,免得事情闹大了陛下不悦。”
话既然说到这里,周衍只好点头应下。
他知道修书一事父皇极是看重,若因为自己让这事出了岔子,那就是大罪。
如今王笑被关在国子监,苏明轩身上压着重担一直在外奔走。
周衍身边并无人可以商量,只好独自随何良远到翰林院。
但见到那帮面色不善的清流之臣,他便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才应对了几句,他忽然发现:此事竟是一个说不清楚的死结。
宪国公是被自己的人拿下的,周衍必须将这案子咬得死死的。
那……堂堂国公长年在皇城外抛尸,陛下丝毫察觉,这不是天子之咎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