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至礼说道:“督帅,与江宁无法调解吗?”
张季道目光落在陈敬宗微露焦灼的脸上,不露声色的说道:“岳父避居海外荒岛,怕是岳父也以为徐汝愚会率兵直驱宛陵城下。”
陈敬宗见他如此称呼陈师,忖道:你果然有心利用这个身份,汝愚真会挥兵直驱宛陵,陈师又怎会先去宛陵观礼呢?却不便说什么,心里忧虑愈盛,脸上也不掩饰,退到一边默无言语。
褚文长冷哼一声,说道:“江宁尚无能力侵东海,只是徐汝愚其谋不小,不可不防。”
张季道深以为是的点点头,说道:“徐汝愚在越郡故布疑阵,让人心忧啊。”
褚文长说道:“徐汝愚北上途中,将越郡名将樊文龙收至麾下,确出乎世人意料,越郡之战也就没有悬念。樊文龙未有寸土之功,就高居青凤卫统领之位,为徐近臣,徐汝愚的用意自是笼络樊族。越郡战事停滞,大概是樊彻与徐汝愚正谈论条件吧。樊族归附,祝氏残族那还有什么抵抗意志?”
“文长也以为樊彻会最终屈服?”
褚文长点点头,说道:“樊彻归附,徐汝愚必将樊族所属的兵马调往他地整编。”
万嵘闻言一惊,说道:“樊族降,可直接开赴战场的兵丁不下五万,徐汝愚果真有意在冬季组织广陵战事?”
“新降之军,没多大士气可言,徐汝愚不可能将新得五万大军直接调到广陵。”张季道口里否定万嵘的猜测,心里的担忧却不比万嵘少一分。徐汝愚善在战事中重合兵力,如果要将樊族投附的兵马整顿成唯江宁马首是瞻的精锐之师,大概进行一场战争最为便捷了,“或许徐汝愚会将新附兵马调到历阳西部,徐汝愚对容雁门甚为顾忌。”
“想知徐汝愚的意图却也简单。”众人看向褚文长,却听他说,“只要我等加紧攻打彭城,江宁必有所行动。”
陈敬宗说道:“却有什么关系?河水冰封成即,敬宗以为应从彭城撤军,予伊氏喘息机会,好阻呼兰铁骑南下。”
张季道脸色一沉,轻斥道:“彭城是北方进入淮水水系的门户,彭城不在东海手中,便如门庭大开。攻下彭城,只要一支精锐在此镇守即可,其余大军则可南下支援陈都督,扼杀徐汝愚的野心。”
陈敬宗忿道:“江宁之所以在南境集结重兵,乃是要我东海放弃对彭城的攻势而已,异族相侵,当同仇敌忾,而非趁火打劫,敬宗实不知督帅居心为何。”说罢,掉头径直离去。
张季道脸色阴沉,盯着陈敬宗的背影,牙咬得直响。
万嵘骂道:“这匹夫,恁相信一个三番数次谋算我东海的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