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海州第一才女,之前顺从家庭的压力选择了一个并不合适的对象,之后却又不顾人世间一切偏见,勇敢的提出了离婚……这大概算文明史上一大进步,自褚素珍之后,两宋涌现出更多的女人休夫案件。但可惜,此后的异族入侵,又让这片大地重归野蛮化。
时穿感到难以理解的是:褚素珍如果早早表现出蔑视世俗的勇气,她怎会踏上那段失败的婚姻?反正早晚都要打破事情,早一点动手不好吗?
……当然,这些话只能背着褚素珍私下里嘀咕。
“好吧,接下来咱们搬家,有房子已经布置好的,不妨自己先搬过去,咱们今年在玫瑰园过年”,时穿马上调转话题,打发这些女孩:“墨芍,你看这点,环娘安排在我院中,其余人各自安排仆妇,你们有谁愿意嫁入施家,回头跟娥娘谈,都散了吧。”
时穿答应了环娘的要求,环娘喜得扎进时穿怀里打了个滚,立刻又跳出来:“墨姨娘,哥哥院子也有很多间屋子,刚才我没去看,你快领我去挑挑。”
墨芍的目光转向时穿,时穿微微点头。墨芍立刻行礼告退,并招呼环娘:“环娘,快跟我走……”
等人都走光了,时穿站起身来,伸手按住娥娘的肩膀,凝视半晌,吩咐:“你回城去吧,以后不要两头跑了——咱俩的事已经确定,今后你就是我的正妻,这一点绝不会变……作为正妻生的嫡长子,我需要他足够健康,而女人年龄太小生儿育女,即对女人身体不利,也对孩子不好。
这样吧,咱也按照这年头流行做法,等我考取进士之后,咱们成亲,如何?”
古人都较重视承诺,黄娥三书在手,其实不担心这段婚事出变故,只是议亲之后时穿没有一个承诺,让黄娥担心:是不是父母过于逼迫,让哥哥心里不好受。如今的得知时穿是为了爱护自己,爱护自己的子女才这么做的,黄娥心中充满甜蜜——之前,三位新嫁娘出嫁前,时穿曾说过女子婚育年龄的问题,所以黄娥听到这个理由并不感到突兀。
“如此”,黄娥一边起身一边迟疑地问:“城里……”
“一切照旧”,时穿回答:“城里的产业,你该管的还是管起来,你是当家主母嘛,这些事你该管的。环娘马上该上学了,就让她在城里上学,跟你家那些庶妹一起,多在城里陪你。”
“那我就告辞了”,黄娥说罢,突然凑近时穿,将脸贴上时穿胸膛,许久,她垂下头,行礼告退。
崔小清望着黄娥远去的背影,那背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轻松。稍倾,崔小清突然问:“素珍妹妹不做鱼玄机,能做什么?”
“你怎么想到这方面了”,时穿伸手揽过崔小清问。
崔小清在时穿怀里咬着手指,轻声说:“可怜的,眼见得施衙内不能娶,他们双方开始互相回避,而崔姑娘闹了这么一场,今后怕是嫁给谁都要被议论,怎么是好?”
时穿避而不答,催促:“快回屋,在山里憋那么久,心中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