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说了,陛下只管高卧,我自会替陛下征粮催饷。”那人有些不耐烦地道:“便如此了。”
他出了门,背手行了几步,两个神情紧张的汉子迎上来,他向身后的“行宫”歪了歪嘴巴,那两人会意,一左一右便站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出。那人这才施施然上了街,左盼右顾了会儿,仿佛是在闲逛一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到一处院落前,原本站在院落门口的汉子向他点头为礼。
进了门,他微微一怔,因为有一个人背着手,正在看他挂在墙上的一副横条,那横条上写着“志在千里”四个字。
“子申兄!”那人认出了来人,立刻行礼。
来的是那位子申,虽然二人兄弟相称,但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子申的地位都高过他,故此他如此恭敬。
“俊德贤弟做得好大事业!”子申兄转过身来笑道。
“还不是奉子申兄之命行事,若非前些时日的米价高涨,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被称为俊德的那人又行了一礼:“我钱斯杰在襄阳时便受了子申兄的大恩,这条命早就卖给大兄了。”
听他表忠之意,那子申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子申兄亲自前来,必有教我,不知临安情形如何?”钱斯杰又问道。
“如我所料,昏君果然要调捧日军来,那近卫军是他心头宝贝,他如何肯轻易调动?”子申兄鼻子里哼了一声:“大事成败与否,便在你与捧日军之战上,若是胜之,则近卫军必出,到时你便可功成身退了。”
钱斯杰盯着他,若只是如此简单,史嵩之根本用不着冒险来上海镇,他此次来,必然另有布置。而且,只凭借他这纠合起来的不到二万乌合之众,如何是捧日军的对手,便是恃险而守尚嫌不足,何况是在上海镇这毫无险阻之处。
他可不是那个赵贺,以为真的发出一纸诏书,真德秀等人便会起兵来助。
“捧日军中,我已经有了安排,你只管迎击便是。”那子申兄又是一笑:“此战胜后,你不必急于去攻临安,而是攻打江南制造局,设法收集足够之船渡江北上,近卫军虽强,你过了大江他能奈你何?”
钱斯杰点了点头,子申兄在捧日军中有人对他来说并不意外,他叔父权倾天下二十年,哪里不曾安排些人手,除了那些明面上居于高位的,中低层将领中有多少效忠投靠的,除了他叔父自己,只怕只有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子侄才知道了。
“到时你只说要沿江西上,攻镇江金陵,然后再北上夺两淮徐州之地。”那子申兄又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