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怯薛为铁木真搬来马扎,他斜靠在一门板上,一边喘息着一边斜睨四周。他所在的是村子里唯一有院子的一幢屋,院中有口井,正有怯薛在提水。
“等一下!让马先喝!传令下去,都先让马试饮井水!”
见那怯薛就着水桶就要牛饮,铁木真低吼了一声,眼中精芒一闪。
若是他用兵,既然有着那必胜之策,定然会考虑敌军溃逃时饮食,这口井并未填实,却是惹人生疑。
那怯薛将桶送至一匹马口边,马早已累极,立刻狂饮,喝完好一会儿,马也未见着有事。铁木真这才舒了口气:“无妨,可以饮了。”
饥渴难耐的怯薛军立刻蜂涌而上,你争我夺地狂饮。又过一段时间之后,马肉烤好,便有人献与铁木真,铁木真才端得起来,又听到远方杀声四起。
“这些南蛮子,莫非马匹比我们还多?”铁木真吃了一惊,与他一起逃出来的尽数是骑兵,而且是一人备二马甚至三马的怯薛骑兵,如此狂奔之下尚且疲惫不堪,那些靠着两只脚走路的宋人,为何能追得首尾相接?
“大汗,足足有两万宋军!”
斥候跑来禀报道。
“走,走!”
若只是数百骑兵,铁木真定然要杀个回马枪,将胆敢追来的宋军尽数杀灭再走,但有两万,他这六千怯薛便是获胜,也要耗费大量时间,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宋军追上。他当机立刻,反正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至于马肉,蒙胡人在马背上生长,自然也可以在马背上进食!
怯薛军迅速收拾,放了把火将这小村给烧了,然后纵马疾驰。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的时间,天色还是很光亮,他们一边狂奔一边进食,初时还一切正常,但跑出数里之后,铁木真便觉得身下一软,自己的爱马竟然双腿发颤,险些扑倒在地。
一股臭气弥漫在怯薛军之间,几乎有三分之一的马都开始拉稀,铁木真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这定是宋人在沿途水源与牧草上做了手脚!
自己只防备宋人下致命之毒,却不曾防备他们下泻药!
喝了水的不仅是马,还有他的怯薛勇士,这些忠心耿耿也杀人如麻的勇士,一个个都捂着肚子痛苦呻吟,不少人已经无法忍耐,解开裤子便就地开始解决。
一时之间,噼噼叭叭声响如雷,就是铁木真自己,也觉得腹中绞痛难忍,不得不在两个怯薛扶持之下,缩到一棵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