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目光更为深邃睿智。四十年前,他的目光有如荒漠之上的狼,野蛮而残忍,三十年前,他的目光象是丘陵里的豺狗,贪婪而残忍,二十年前,他的目光象是密林中的猛虎,凶悍而残忍,十年前,他的目光则象草原上的雄狮,威严而残忍,现在,他的目光则象是潜伏在草丛之中的毒蛇,阴森而残忍。
唯一不变的就是残忍,他可以砍下妇孺的头颅而毫不手软,他可以看到千万无辜者血流成河而面不改色,他可当着母亲的面撕碎婴儿而不皱一下眉头。他并没有把别人看成和他一样的人,或者说他并没有把自己看成和别人一样的人。他以为他有权毁灭一切,城市,国家,生命,还在文明。
但他也抗拒不了时间的力量,他在衰老,应付后宫中越来越多的女人时,他已经觉得力不从心,只有依靠征服、杀戮来维持他的快感。
“我们一直打到极西,打到极南,没有谁能阻挡我们。”铁木真继续说道。
在他这五十年的征战之中,吃过不少败仗,最惨的时候,是他的结义兄弟札木合收容了他,供给他衣食,分出自己的草场给他牧马。不过,因为这位义兄想要阻挡他,也已经被他杀死。
“我们一次又一次胜利,都证明了一点,我们是天选骄子,我们是这大地的主人,四海之内,尽数是我们的牧场。”
就在此次进军之前,他远征西域,一直打到了后世的印度,灭亡的大小国家无数。
“我曾经对博尔术说过,人生极乐之事,莫过于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之至亲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
在他四个斡尔朵之中,有无数女子,都是他从敌人那儿抢掳而来,其中仅有“皇后”称号的就有二十三位,有妃子称号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女子中,有他侵灭的蒙胡同族女子,有他劫掠来的西域中亚女子,有他威逼讨要来的金国、西夏公主。
“金国欺辱我多年,自是不必多说,宋国本来与我们有盟约,却背弃盟约投靠了我们的敌人,这对于我们蒙古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他根本没有提起,在攻伐西夏、金国的过程中,蒙古人多次侵入宋境,勒索宋国供粮,甚至直接到京东等地劫掠财物与人口。他也根本没有提起,在宋金合盟之前,他就已经收容了宋国的叛将李全。
“我需要勇士为我洗刷掉耻辱,你们愿不愿意为我雪耻?”
“愿意!愿意!愿意!”
声音从铁木真的大帐一直传了出去,帐外的武士也怒声高喊,最初只是他大帐附近,到后来整个蒙胡军营,无论是真正的蒙胡,还是依附的各族,都声嘶力竭地狂喊起来。
“我们的敌人就在那里,去吧,杀了他们,抢走他们的马和女人。”铁木真指向南方。
“杀!抢!杀!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