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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及临安的报纸,却不知此时临安报纸最关注的,并非徐州前线,而是另一件事:皇宫中新近流行的羽鞠。

赵与莒将这后世的羽毛球弄出来,原是为杨妙真解闷的,她好动,但身为皇妃现在又不能整日耍枪弄棒,搞搞体育运动,也可以让她发泄一番。新选入宫的宫女三十六人才进来,便被杨妙真组织起来,每日上午便是羽鞠、秋千,下午则是跟着杨太后、韩妤识字算数,反倒是学习规矩、侍候天子之类的事情被放了下来。朝中各派大臣费尽心机,向宫里派出的这些青春少女,竟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赵与莒,更别提成为妃子与杨妙真、韩妤争宠了。杨太后虽是瞩意谢道清,但一来谢道清刚刚入宫,二来她也不愿因此太伤了母子和气,故此只得暂缓。

很快,这羽鞠便自宫中传出,成为临安一项新的娱乐活动。大宋之时,无论是权贵还是百姓,都是喜好游乐的,多了这一项规矩简单、又没有太多限制的玩法,哪有不流行的道理。一时之间,除了《大宋时代周刊》之外,临安新兴的小报纷纷登载有关羽鞠的玩法、规则,而一些原被流求的丝绸挤迫得近乎停业的织坊,也迅速转产羽鞠来。

《大宋时代周刊》起初对此事并不关注,但当羽鞠以极快的速度风行临安之后,《周刊》上登载了一个极让临安百姓兴奋的消息:群英会酒楼为贺天子御宇一年,悬彩千贯,组织一场羽鞠大赛。

注1:苏轼治徐州水患之事,可见于苏辙《黄楼赋》,原文过长,不再赘记,只是在此叹息,苏轼实经世之才,惜哉与王安石、司马光同时而晚,故不得用之。

一六六、淮北有意来金使

“荒谬!堂堂天子,如何能整日嬉游!”

太学之中,有士子愤愤地将报纸摔在地上,大声疾呼道:“诸君,如何……”

“叭!”

那士子话尚不曾说完,一只不只自哪儿飞来的羽鞠击在他的嘴上,他忙不迭地将羽鞠吐了出来,见着那头部沾着的黄泥,他呸呸地连吐几口,怒吼道:“是谁?”

“永康陈安平。”掷出羽鞠之人傲然而立:“你这厮出言不逊,辱及君父,有道是君辱臣子,拿羽鞠打你算是轻的,若不是碍着国法,我不揍得你满面桃花开,你还不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

先前那士子一进语塞。

这位永康陈安平,也是名门之后,近来在临安太学生中风头正健,直逼此前太学生三领袖中的谢岳。他不唯与谢岳一般慷慨任侠,而且比起谢岳来更要直接,谢岳管闲事只是出言讥讽,他却是屡次三番挑起事端,先后已将数名太学生饱以老拳了。

这厮年纪不大,虽是读书人,却有着一身力气,打起架来又极有经验,远胜过那些在脂粉堆里打混的风流才子们,以一对三都是只胜不负,何况他还有一个帮手,也是那种打惯了架的。

“陈易生,我不与你这厮计较。”那士子面色红一阵白一阵,见着陈安平一脸挑衅模样,知道自己若是真与他较真,少不得要吃一番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士子忍下这口气:“斯文败类,斯文败类!”

“哼,国家正图匡复之时,大丈夫理当带三尺之剑,横行天下。岂有如你这厮一般,整日蝇营狗苟,若非你这等人太多,官家又为何要畅羽鞠忍国仇?”陈安平身后一人冷笑道:“厮文败类?总比你这厮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