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步庭眯着眼睛查看旗上的小字,孙和从怀中摸出一副袖珍望远镜,唰的打开,一边查看,嘴里还念叨:“秦风路会州统制郭……咦,还有种,折可军旗,陕西的种家、折家也派了人?!看来这次参谋本部的组建,来的人真是藏龙卧虎。”
陈步庭羡慕的看着孙和手中的小望远镜,感慨:“南洋事务局可真是富裕,像你这样的军官都能领上一副望眼镜,在我们那里,这种望眼镜只配发到转运使一级的三品四品大官。”
孙和笑笑,爱惜的收起望眼镜,答:“其实咱福建路在南洋衙门里也是的后娘养的,各项配给减等再减等,唉,我听说在杭州本部,这样的千里眼都配到小兵了,现在人军官拿的是双筒千里镜,咦,人跟人比,气死人啊。”
稍停,孙和扬声呼喊:“对面几位仁兄是秦风路来的吧,也是前去参谋本部作训的吗?兄弟我、南洋事务局辖下福建路漳州钤辖,也是去参谋本部作训的,旁边是荆湖北路潭州马步军指挥陈步庭,几位仁兄何不过船来,彼此认识一下。”
几人当中,似乎那位姓郭的官品最大,他阴着脸,纵身跳过战船,厉声喝斥:“两位,码头之上大声谈论勾栏瓦舍,败坏官声,万一被人听到岂不好看!”
陈步庭连忙辩解,孙和嘿嘿一笑,答:“我等已经小声了,可这嗓子是吆喝操练声练出来的,没想到竟然嚷嚷到兄台也知道了,恕罪恕罪。这个,其实南洋衙门本不禁风花雪月,因为……太师大人,太师几位师兄弟才是风月行里的大浪子,他能管吗?”
随着姓郭的青年过来,小舟上其他军员也跟着爬上了这艘船,他们彼此相互介绍过后,果然,种家折家外加陕西一些小将门,都派出了作训的弟子。
那名姓郭的名叫郭广生,他原是一名贡士,数年前西夏人攻破镇戎军的时候,他组织厢兵坚守抵抗,事后便莫名其妙被编入陕西禁军,成了一名军汉。现在被折殿帅任命为会州统制。此后,连绵的战争使他无法放下会州的防御脱离军人身份,也便无可奈何的继续做一名武夫。
这几个人在相互寒暄,战船上,王明叟漫不经心的回答侯蒙:“侯大人无需担心,南洋事务局虽然有扩军计划,但资金并不宽裕,多余的钱都拿去支应朝廷了,先期只打算扩编三支舰队,而后建立一些海岸守卫舰队。
南洋事务局现在有三支舰队,可这三支舰队却不够用,现在陈督帅去了非洲,第二舰队正在注辇国海域保证陈督帅的后勤,我们第三舰队要留在港口,保持随时待命状态,自杭州以下直至交趾的洋面,再没有一艘宋军战船巡逻,这很不好。所以我支持赵离人扩军计划。
参谋本部的计划是再扩建三支舰队,一支常驻广州,保持广州洋面的武力;一支常驻泉州,保障泉州市舶交易的正常,另外再增添一支,巡视狮子城,保障我们通向南洋的咽喉。除此之外,港口至少保持一支轮休舰队,一支待命舰队,这样算起来,我们先期只能扩编三到四支舰队。
这个计划我支持,海军养起来花钱少,收益大,我大宋赋税这块,海贸越来越重,不能不向海贸进行武力倾斜。何况赵离人素有擅于训练人的名气,海军士兵退役后,也可以充实民间商船,加大我们的海外贸易量,此举有数利,所以即使目前资金紧张,也要首先把舰队建起来。”
侯蒙马上又问:“那陆军呢?你们现在已经有八军了,我听说这八支军队虽然正兵只有五万,但辅兵已经到了二十万之众,你们还要扩军,能养的起吗?”
稍停,侯蒙又嘟囔:“新式快枪的产量不是不高吗,我好不容易才要到五百杆快枪,你们这里却要把新军扩编到二十万,二十万,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能够用么?”
王明叟咧嘴一笑:“所谓扩编,那其实都是哄人的,实际上却是裁军。我广南各路厢兵数量庞大,战斗力却低下的令人齿冷,这次我们打算把大多数厢兵全部裁撤,而从铁骑军抽调部分骑兵官员进入各路,组建骑巡队,今后地方治安将由这些骑巡队负责,主要装备刀枪弓箭,称之为‘一级厢军’。
骑巡队之下是弓手队,为二级厢军。此后,县级武装全部取消,今后我们只在路一级的单位设立射击营,外加一个指挥的骑巡队。这样算下来,我南洋事务局地方厢军大约有一万余人就够了。今后,我们的主要力量就在新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