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出去一趟,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若是换了往常,他肯定会冷冷地甩一句“叫你去你就去”,可是今天,不仅声音特别温和,拍在他肩上的力道也是温和的,像老父亲一样充满了慈爱。
天呐,干爹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
他得赶紧去问问望春。
结果,等他请来景先生之后,迫不及待地去找望春,正在补觉的望春只回了他一个字:“滚!”
景先生之前已经从江潋的信中得知了血咒的事,此时见到江潋,二话不说倒地便拜:“都怪老朽学艺不精,麻痹大意,没能辨认出那瓶解药有问题,才让大人中了血咒之术,老朽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先生切莫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江潋忙将他搀扶起来,请到厅中落座,而后道,“当日咱家命悬一线,多亏先生及时赶来相救,这几个月先生为了给咱家寻找解毒之方不遗余力,咱家感激不尽,怎会责怪于你,要怪只怪敌人心思歹毒,让我等防不胜防。”
景先生仍然不能释怀,自责道:“敌人虽狡猾,我亦有责任,当时我见那些药丸通红如血,只顾着看它有没有毒,竟没想到它是用人血制作而成。”
“那个时候,即便先生看出端倪,它也是唯一能救咱家的解药。”江潋道,“事已至此,先生不要再自责,还是与咱家说一说这血咒究竟怎么回事吧!”
景先生摇头叹息:“大人如此看得开,怕是低估了血咒的威力,老朽对巫咒之术不甚了解,却也曾听闻,血咒是一种十分恶毒的咒术,比咱们先前所猜想的蛊毒还要恶毒百倍。
中了蛊毒,只要寻一精通养蛊之人便可解除,而解除血咒唯一的办法,则需下咒之人用自己的心头血来为自己诅咒的人解咒,试想,下咒之人之所以下咒,定是恨毒了一个人,岂会甘愿取自己的心头血给他解咒?
因此,江湖上便有这样一种说法,中了血咒的人,等同于名字被写上了生死簿,除非阎王爷发善心,谁也救不了,而那个阎王爷,就是下咒之人。”
江潋此前从宋悯口中也了解过一些,但宋悯并没有告诉他解咒之法,只是威胁他说自己死了谁也活不成。
听完景先生的话,他才真正明白宋悯是什么意思,沉默地坐在暗影里,许久都没有开口。
景先生说得没错,宋悯恨毒了他和若宁,怎么会愿意用自己的心头血来给他们解咒,除非他们能抓到他的什么把柄相要挟。
可是,现在的宋悯就是个疯子,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府里只有满院子被他当作替身的女人,并无一个是他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