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虽然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杜关山还是立刻跪下叩首道:“臣对陛下忠心可昭日月,陛下此言实在折煞微臣了。”
嘉和帝摆手笑道:“爱卿无须惶恐,你的忠心朕明白,朕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让你消消火气而已。”
杜关山道:“陛下用心良苦,臣已醒悟,适才确实是臣鲁莽了,臣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嘉和帝笑意更浓:“爱卿能想通就好,朕并非舍不得两个侍卫,而是这件事确实如江潋所言,要了解清楚方可下定论,你且起身候着,等皇后来了一问便知。”
杜关山谢恩起身,垂手躬立。
两个侍卫死里逃生,趴在地上颤颤发抖。
江潋道:“既然陛下与国公大度,饶了你二人的性命,你们就先退下吧,以后再有类似事件,记得先请示,对女眷要温和尊重,向你们的宋大人多学学。”
“是,多谢陛下,多谢国公,多谢江公公,多谢宋大人。”两名侍卫咚咚咚磕了几个头,起身战战兢兢退出殿外。
宋悯再次被江潋提起,脸色有点不自在,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两声,正要说什么,值守的太监进来通禀,说皇后娘娘到了。
少顷,陆皇后在福公公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云氏垂首小步跟在后面。
行过礼,皇后在远公公奉上的圈椅上落座,云氏被叫起,与丈夫和女儿站到一处。
自从杜若宁跑出坤宁宫,云氏的心便一直提着,如今见杜若宁好好地站在父亲身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虽然很想问上几句,却碍于皇帝在上头坐着,不敢吭声。
陆皇后坐下后,倒也没隐瞒,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而后笑道:“小孩子之间吵闹拌嘴是常有的事,臣妾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罚谁,实在是听闻杜家小姐突然开口说话,觉得稀奇,便让小福子将人接进宫来瞧一瞧。
至于说要杖责杜大公子的话,原是我和她母亲说的笑话,根本当不得真,不成想这孩子却当了真,突然就发了疯似的往外跑,拦都拦不住。
要说这事也怪臣妾,臣妾没想到这孩子的哑症好了,痴症并没有好,因此惊扰了皇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不愧是皇后,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又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