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刑烨怒吼出声,他之前被撕裂的空间弄伤过,浑身鲜血淋漓,却仍然用力朝墩子倒下的地方爬去。队友现在生死未卜,所有人的性命都握于别人之手,他竟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带着大家活下去。
难道,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吗?
“嘴巴放干净点,我可不喜欢听到别人骂我。”邪异青年慢慢收回凌空扼住的手掌,似乎是嫌弃这个叫墩子的人喷出的血碍眼,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纯白手帕,开始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手指。一边擦,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拼命挪动的刑烨,说道:“你放心,他没死。我还没玩够呢,哪里舍得你们死得这么容易?”
刑烨捏紧拳头,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继续朝着墩子的方向爬去。
“为什么?你跟天一阁到底有什么仇?”丁悦文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整个人半跪着抬头望向唯一站着的那个人。他身上有不少符箓护身,受伤并没有其他人那么重。而且比起受攻击的威胁,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让他不顾危险也要开口问出这句话。
这个问题的答案顾婉也非常想知道,当即停下所有猜测,凝神细听。
顾婉记得丁悦文说过,在一百多年以前,天一阁虽是隐世门派,但门派底蕴深厚,发展得很不错。若不是那几代先祖淡泊名利,只怕还居于江湖执牛耳的地位。丁家祖先当年是天一阁那代中最小的一位,当时年龄尚幼,并没有跟着两位师兄出山降妖伏魔。没想到两位师兄后来却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山,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等丁家先祖长大了,遍寻四海三川,正是为了找到两位师兄。后来因闯入险地受了重伤,最后落了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祖先成家时已是重伤在身、时日无多,这导致他们丁家后人身体都不是特别好,他怀疑自己爷爷没能活到他长大成人,也有先天性底子弱的原因。仔细想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那真可谓是仇深似海了。
这人瞥了丁悦文一眼,却没兴趣回答,反而看向顾婉,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不是已经算出我的身份了?竟然还不知道我与你们天一阁的仇怨从何而来?”
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这是一件她必须知道的事?顾婉蹙紧眉头,在脑中不断回忆。上辈子虽然读了不少典籍,但大多以法术类的书籍为主。她身体不好,精力有限,其它的书着实读的不多,竟一下子想不起来。
可是一想到刚刚卜算出这人匪夷所思的身份,又想起那幅清晰明了的壁画。如果说,此人说的一切都非假话,他真的与天一阁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么,封印他的人难道正是天一阁门中先辈?若真是如此,那定然是在很久远的过去,久远到可能都没有文字留存的时代。
是了!顾婉猛然想起,天一阁二代祖师曾记录过创派祖师传下来的模糊的只言片语,正与封印有关,似乎是讲述了创派祖师了结旧时代,带着百姓开创新世界的故事。那篇文章不过寥寥数句,形容又十分夸张,比起祖师事迹,更像是一个奇诡的神话故事,所以她当年并没有兴趣,瞥过一眼就没看第二次。如果不是她过目不忘,现在只怕还真想不起来。
“想来,是我天一阁创派祖师封印了你?”顾婉虽是提问,神色却越来越笃定。是了,在当年那个灾兽肆虐、民不聊生的年代,只有封印蜚这样的凶兽,才能被称为了结了整个旧时代。也只有这种行为,才会让天一阁和这家伙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不过是个只敢耍小伎俩的卑劣小人罢了!”听了这句话,邪异青年的表情顿时变了,神色从愉悦转为狰狞,脸上青筋根根暴起,满是弑杀之色。他眸子隐隐发红,咬牙切齿道,“我当年不过闲逛了几个地方,多吃了几个人,臭牛鼻子多管闲事,设陷阱把我封印了!这就是你们天一阁的做派吗?什么都考靠阴谋诡计?我呸!我就不明白了,人类本就是我们的食粮,凭什么不让我吃?!”
“多吃了几个人?”不是没预料到这凶兽的德行,但听他满脸怨恨,一副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的神色,顾婉还是觉得一股恶气直冲心头,忍不住反驳道:“身为灾兽,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灾难。你经过的地方,水源干涸、草木枯萎,到处生灵涂炭。如果说这些只是你灾兽身份带来的影响,并非出自你的本意,那吃人呢?你把人类当作口粮,走到哪吃到哪,生而为人,怎么能不反抗?我告诉你,只要能够除掉你,无论是设陷阱,还是别的什么方法,任何一个人哪怕拼掉这条性命也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