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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学这些手段,这也才学了没几年吧!

不过俗话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经请了人家上门,至少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信服的样子,不然得罪了这种手段通天的人,下场绝不会太好。

“这是我两周前在古玩一条街收来的,”宋崇礼把病床上的眼镜翻出来戴上,仔细看了片刻才认了出来,解释道,“卖给我的人说是他家传的玉饰,现在家道中落,家里人又生病了,不得已才来卖掉。”

听了宋崇礼的解释,顾婉不置可否,她指着这枚玉饰,挑眉看向宋崇礼,问道:“宋先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宋崇礼怔了怔,连忙摇了摇头。

宋导和自己的儿子长相十分相似,气质却迥异。到底是老一辈的艺术家,宋崇礼即使是在病房里,也是衣冠整齐,头发丝毫不乱,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让人觉得分外诚实可靠。所以一见他摇头,顾婉就立刻断定他说的是真话。

宋崇礼确实没有撒谎,他平时忙着拍电影,一直没有充足的时间去钻研这方面的知识,偏偏自己又很喜欢,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瞎收藏。

要说古人里,除了少部分喜欢颜色艳丽的,绝大多数还是更偏爱典雅、朴素那一类,看着格调更高,绝不会像宋导的藏宝室里那样,灯光一照绚丽夺目,让人感觉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虽然审美一般,但宋导藏宝室里的绝大多数古玩都是真的。大部分是拍卖行中拍来,或者朋友送的,有详细的鉴定证书;只有少数古玩,是像这枚玉饰一样,是逛街的时候偶然淘到的。

“这是一枚玉蝉。”顾婉声音悦耳,娓娓道来,“自汉代以来,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称作含蝉,寓意精神不死,再生复活。这枚玉蝉正是死者的葬玉,有的时候,死者的鬼魂会藏入玉蝉中温养,以期再次复活。”

宋崇礼父子俩听的是目瞪口呆,他们之前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顿时觉得自己见识太少,孤陋寡闻。

“古玩这一行水很深的,像这样不清楚来路,又不了解的东西,一定不要买。”顾婉叹了口气,忍不住耐心劝道。

“听了这么多,还不主动现身?莫非还要我请你不成?”顾婉望向玉蝉,目光凌厉。

这声呵斥过后,房间里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交替数下后,“砰”的一声突然全熄灭了。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也已挂断,宋至诚吓了一跳,他不信邪似的拿起手机想要重新拨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

一声猫叫似的笑声响起,这笑声宋至诚无比熟悉,令他忍不住牙齿开始打颤。在他的视线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房间里越发阴寒,温度迅速下降,连窗户上的水雾也凝水成冰,冻出了朵朵冰花。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雾中显现,衣衫华贵,红唇如血,脚上的绣花鞋精致小巧。她惨白着一张脸,望着宋至诚嘻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