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的笑回荡在闺房,殷小姐屏息凝神,不敢喘气,只得怯生生地死死盯住。
“外面的人半管魂魄都被我吸去了,现在就是行尸走肉了,是帮不了你的。”咒鬼白面浓妆,对她森然一笑。
这小姑娘的心上人早就被她抓来了,届时又是一对鸳鸯情侣,过了今晚,他们就能完整地被她吞食,在无尽的黑夜里陪她一同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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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的白锦正在为新娘子描摹唇线,他们魂魄散了大半,早就没了五感,只会听从命令僵硬地做事。
云笙将那整瓶香精涂抹至全身,又施展法术将其完完整整地显现,似乎就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般。
铜镜那人华若桃李,明艳无俦,几点朱红点染在眉心,与绾在鬓发间的玉钗相衬着,又有琳琅花冠叮当作响,显得尤为艳冶柔媚。
层层包绕的朱红嫁衣穿在身上,尤其是那沉重的花冠戴着,云笙被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吉时鸣钟响起,她微微颔首小步小步地跟着白锦,同时用余光打量着周围,果然,这座宅子上的仆从几乎都是如同玩物一般。
花轿停在门前,外头已是鼓乐喧天、炮声震地,邻里乡亲的呼喊声也高涨了起来。
虽说是入赘,但殷老爷还是令人在不远处一块据说是为风水宝地的土地上建了座气派的宅子,作为二人的婚房。
路程倒也不远,坐上花轿仅仅一柱香的时间便能到达。
各种繁复的程序走完后,云笙手持团扇,红色盖头遮住了视线,她只得被白锦搀扶着,珊珊作响来到前厅。
上首是面露笑意的殷老爷,他笑得开怀,脸上皱褶都被这动作拉扯着,其下的所有宾客均是面带喜色。
云笙微不可查地掀开一角盖帕,见底下宾客亲友脚下踩着的影子还在,心里略略放心了些。
不过,殷老爷此刻怕是已经死了,现在高兴着的只是作为一具残魂余魄驱动着的他,想必在梦境里,他心尖上的女儿出嫁,他也会这般喜不自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