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的丈夫附庸风雅,仿造那些士大夫在府邸里专门填上一汪池子,清澈的水面上绽放着大片缬罗花,朵朵缀着相互推搡,开得无比热烈。
云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肘处的袖子早已被磨损,一道细长的口子从中裂开。
条条伤痕裸露在外,流动的血已自行止住,余留殷红血珠印于疤痕之上,如蛛网四处扩散,看着也有些瘆人。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蹒跚至女子跟前,鞋尖不可避免地粘上浓稠的血液。
剑身插进去一半,女子的手还紧紧握着剑柄,袖口滑落露出的一截手臂上,一串枫叶银铛还挂在腕间。
云笙默默俯视了她许久,彼时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只有风轻盈而过。
她遥望着满湖生长的缬罗,对着那具尸体一拜——“多谢。”
剑最后被拔了出来,但云笙没有拭去其上斑驳的血迹,而是将它永远封存。
她使剑使得最为顺畅,但这天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用过剑。
行至铜门前时,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忽地回头看了一眼。
府邸血流成河,数具尸体铺陈于地,刺眼的血色与艳丽的缬罗花倒是相互映衬着。
云笙犹豫了许久,最终又抬起脚反转回去,走到女子身前蹲下,将她手腕上那串银铛取下,小心翼翼地放置怀中。
她恍惚记得,卷宗上的刺杀目标是叫,叶枫。
长风万里,魂归天地,隐约间有一声嘶哑的鸣啼飘荡。
……
“我被怨妖盯上了,它似乎还想要挖出我的骨髓。”云笙拦住谢清晓,神态严肃地向他禀报。
楼主尚在楼中小庭烹茶,闻言身形顿了一下,向来风轻云淡的脸庞上也沾上几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