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拖下去,杖毙。”
——杀了。
“太后饶命!!!”如意大惊失色,急急忙喊,“上京最近转凉、太后凤体抱恙,是如意见政务繁多,恐太后……”
他猛地收住了声。
唐水烛微微欠身,金錾攒珠五瓣梅护甲套冰寒彻骨,轻轻柔柔地按在如意那张风流俊秀的脸上:
“如意,朕最疼爱的就是你。”
伴君如伴虎,如意如释重负、心如擂鼓,唐水烛温温柔柔地撩开他的鬓角,尖尖的护甲在如意脸上轻点:
“——你死了之后,朕会好好难过的。”
……
白雪楼丞相来谒时,正好看见煌煌宝殿前,宫人们拖着如意的尸体,拽出一路的红污;满室烛光明灿,唐水烛懒散地斜靠在鎏金大座上,单手支颐、凤眸微垂,说不出的疲倦和失意:
“小楼,天下风流俊杰虽千万,却没一个男子,令我称心如意。”
白雪楼俯身作揖,姿态端方正肃,脸上却笑意深深:“可却有称心如意的女子,忧太后之所忧。”
唐水烛拿一颗红果扔她:“啐,你该忧的是万民之忧,白爱卿。”
比起名动天下的唐水烛,白雪楼年少时声名寥寥,好一个安分守己的闺阁贵女;但是太后每一次大刀斩根、小刀解牛的背后,基本上都有她含笑凝视的目光。白雪楼虽为白家庶出,却是太后多年的心腹知己;当朝女相曾经也是倩影黯柔的美人,如今仍旧明眸善睐,但眼角尽是敌不过岁月的皱纹。
“太后急诏我入宫,为的可是北边战事?”
“莉莉谢那小妹妹?她还不配。”唐水烛拨弄着护甲,慵散地一吹指尖,“苏罗耶虽然擅武,但战争打得不是武,是国力,是白花花的银钱——苏罗耶穷得东陆皆知,我断了它的商路,莉莉谢拿什么跟我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