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时雨没搭理她,反倒扭头问了旁人:“擂台规矩里,只要不打死,都不要负责对吧?”
被问的人一脸怔愕,下意识地点头。这是青云宴公认的规矩,为的就是让年轻人抛开身份地位,尽情施展手脚,展现自己的本事——毕竟也就这个年纪,能把人打成什么样?
伤筋动骨都算少数了。
“好喔。”寻时雨点了点头,又伸长了胳膊,从桌上摸了个饴糖塞进自己嘴里,她平时没这些甜食吃,如今得吃回本来。
女孩子鼓着一腮帮子的甜食,径自向擂台走去。
时雨发现自己居然被无视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你——”
——寻时雨猝然回头。
寻时雨生得清冷秀丽,眉眼浅淡婉约,但回头一瞥时,光线从她颇具棱角的眉眼上流淌下来,带出一笔无尚的锋利。
她的瞳仁本是翡翠一样幽冷的颜色,此时却碧磷磷得像是地狱的冥火。
这是杀气。——这是真正沾过人血的眼睛。
时雨虽然天赋异禀、能力超群,放在同龄人里也是个出挑的佼佼者,但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世家小姐,哪里见过这种亡命徒的眼神?
她被骇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这、这个野种,到底怎么回事?
寻时雨其实没在干什么,她只是单纯地在克制自己的杀心。
她还记得小时候,时雨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闯进贮经室来,把她熬夜做了数月之久的机关模型砸得粉碎。大小姐坐在贮经室的扶手椅上,丫鬟一脸得意地当着寻时雨的面,烧掉了母亲留给她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