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睁着透亮的眼睛,语气无悲无喜:“哇,真的会死人诶。”
“祖宗,”薄磷胸闷气短地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跟她耳语,“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谁?”
他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天涯客,其中顾客大多来自像“沁园春”这种的名门正派:名门正派不好意思出手做的脏活,就会找上这种无门无派、臭名昭著、身手不凡的江湖散人,就算事情败露了也能全往薄磷身上一推。
薄磷也是百日前接到的生意,要他千里迢迢来大黔州杀一个绿眼睛的女孩:这种荒诞不经的生意,也只有薄磷这种疯子会接——但是薄磷确实疯得很,当场改了主意,并没有杀了女孩,反而还背在了身上。
薄磷本想打听一波,沁园春为什么要女孩的人头,但是女孩直接把毒针飞了回去,把知情的金主老头杀掉了:“……”
“诶?”女孩感到困惑,“很重要吗?”
“——他不守规矩,出手就要杀你,死不就行了?”
嗖!
薄磷背着女孩平平地刮出去一丈,既而整个人贴着累累的青石板飞掠了出去。他踏着垂直的墙壁点上檐牙,纵身横跃过宽敞的街道,落在垂悬的赤红帐幔上滑了出去,随即闪身没入煌煌的灯笼间。
沁园春弟子本就以轻功见长,但薄磷的身法迅疾轻灵得不可思议,几点借力就彻底没了踪影。女孩能感觉到薄磷体内绵长而浑厚的灵息在有条不紊地奔涌来去,疾风和月光都只是他的影子。
“你这个身手,”女孩勾着他的脖颈,被破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眯起了眼睛,“为什么还要逃?”
“不逃怎么办?你杀了他们家的老头,他们还能放过你?”
“那就杀了他们,”女孩清冷的眉目攒出单纯的疑惑,“——很难吗?”
薄磷的身形陡地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