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刻骨铭心的一拥,对于神女,也许只是一个消失在记忆中不足道的游戏。毕竟后来,神女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身黑衣的陆湛就这样静静仰头看着簌簌而动的穷桑树叶,黑色衣领间露出了苍白的脖颈,这一刻的幽王显得那样脆弱。
连同他的声音都是脆弱:“你还不了的”
“你拿什么还呢,夭夭”
然后那脆弱的声音突然变了,染上了邪恶:“拿命还怎么样,神女阁下。”
伤口的疼痛让陆湛扶住一旁树干,心口那道邪恶的声音顺着溃散的伤口而出,“陆湛,你知道的,杀了她,才能永远留住她,你知道的”
“陆湛,这次该听我的了你也不想看到她再回到道君身边,他们朝夕相处,他们情投意合,他们还要结为道侣——”
陆湛的手骤然发力,穷桑树干坚硬无比,可他的指尖近乎要扣入其中。
他死死抿着唇角,眼尾慢慢泛红,直到听到身后清朗的声音:“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是从青山宗归来后就闭门不出的佛子,佛子一出,那道邪恶诱惑的声音就一下子散了。
陆湛扣着扶桑树的手松开了,宽大的黑色袍袖覆下,遮住了他半个手掌,露出的指尖,有血滴下,但陆湛并不在意,只是轻轻扭了扭脖颈,这才看向已经来到他面前的佛子。
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嘲弄地重复道:“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你就是最大的虚妄,她都看不见你,你怎么还不走?”
佛子面容依然平静,只有他白色的衣袍随风而动,让他格外俊秀干净的眉眼显得越发安静,如同他同样清朗安静的声音:“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佛子看着面前的穷桑树,干净的眉眼都温柔起来。
他说过谎。
佛子干净的眼睛看着穷桑树透出了一点点无人能见的笑意,在那棵比这个大得多的穷桑树下,他说了一个谎,骗了一个人,然后抱住了她。抱住她的时候,他就想,他一定要成为这世间最强的,再也不会被外面那些人算计和欺侮,那时候他就可以让那个谎言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