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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越发烫了。

克莱斯特褪去衣物,任由双腿化作残尾。

他将残尾折过来,取出匕首亲手划开已然愈合的伤口。

每一寸皮肉都将刀刃割开皮肉触及骨骼的感觉忠实的反馈给大脑,但他并不在乎,比起日日如刀尖行走,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殷红的血液流出,混着地上的水液,如丝如缕般向外漫去。

克莱斯特拿过自己的尾鳍,重重按在残尾豁开的伤口之上。

皮肉相接,筋骨相连,残尾重生的痛感如同顺着每一根血管都被利刃划过。

人鱼断开的尾鳍本就很难愈合,为了折磨他,领主蓄养他的泳池中还添加了阻止伤口愈合的魔药。

他曾无数个日夜都忍受着断尾的痛楚,直到那个红发的武者将他从肮脏的泳池中抱出。

克莱斯特倒在地上,剧痛让他的脖颈崩成了直线,神思恍惚,那些他刻意不去回想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支离破碎的画面并不连贯,却来势汹汹。

橙红色的破碎明光、武者给他残尾上药时搭在颊侧的碎发、她环着少年侧头问他还好吗的眼眸、窄剑带起的血线、她尴尬无措的后退、警告他不要乱用天赋而绷紧的唇、笑着对他说请他来做客时眼里的温柔,她纤长的温暖的脖颈……

还有她倒在雪地里的画面。

——血液染红大片苍白,那双棕红色的眼瞳逐渐涣散。

已然长好的尾鳍忽的痉挛了一下。

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