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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如何看不起秦家之前的攀附,亦会为了女儿忍下这口闷气,日后朝上提携帮扶更是少不了的。

同理,史家盯着秦家,秦家焉能无动于衷,秦元洲此番到军营中来,事情多半与史家有关。

秦元洲是骑马来的,远远便瞧见那匹棕色骏马烦躁地来回打转,蹄铁有些不牢,与其他战马相比,秦元洲的马显得有些娇气。

史家两位大人没有参与,只是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便是罪大恶极了。”

帘子一落,容祀躺回车中,拧眉望着前方,神色不虞。

他自是知道史家那两位大人打的是何主意,在情理中,想要保全史家,独善其身,既不参与前朝小皇帝的腌臜无用之举,又不接受安帝笼络招揽的暗示,却也没有对于容祀的处境伸以援手,那么之于容祀而言,史家的行为只能称作背叛。

有侍卫拿了脚凳,傅鸿怀已然同其他几个副将从营帐走出,看见马车,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匆忙来到车前,帘子依旧未动,等着伺候的侍卫面面相觑。

便在此时,一只素手纤纤,轻柔地掀开帘子,众人立时低了头,无人敢去偷觑。

赵荣华躬身,踩着脚凳下来后,傅鸿怀的余光扫到她的衣袍,不禁抬了抬头,向着车内看去。

容祀斜靠在软枕上,幽幽的目光逡巡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于傅鸿怀身后的一群将士中,窥到一个陌生面孔,那人低着头,清雅文弱的模样。

应当是秦元洲无疑了。

傅将军,在那愣着作甚,速速过来接驾…”

话音刚落,在场的数人无不虎躯一震,然只是片刻的错愕,紧接着便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车内人,几乎半边身子挂在傅鸿怀身上,被搀扶着,从车内下来。

俊美无俦的面上横亘着一条伤痕,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矜贵,白皙如玉的脸,轻描淡写地靠着傅鸿怀,若不是衣裳外头渗出的血,将士们只以为他生来便是如此姿态,而非因着伤势才会步履维艰。

军营之中,饶是软塌,也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