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庭渊低头,双拳紧紧攥着,唇角渗出来鲜血,拼命压抑着心底滋生的阴暗情绪。半响,他低声说:“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第二日,天气阴沉。江柔安只着素衣,净面,坐上侧廊停着的马车。
朝中分六部。若是排名,便是户部,兵部为首。户部侍郎何宗膝下共三子,太后所说这位,是三庶子何庭渊。
马车缓缓停在桥前。湖水柔波,远处山色起伏连绵,湖边亭里站着个穿鼠灰颜色衣袍的公子。
江柔安撩开垂帘下车。
那公子听见马车声音,作揖:“是江姑娘么?”
“是。”
何庭渊听着声音,如三月黄莺,娇声恰恰。他本来不情愿来的,一抬起头,对上姑娘的眼,便愣了片刻。
江柔安回礼,两人绕着拂堤缓缓行走。
夏深,天气炎热。好在湖边凉风习习,吹散了一些黏湿感觉。
何庭渊本不情愿来。他的哥哥已经成婚分了府邸住,父亲命令他,此行必须过来,是太后的旨意。
何庭渊是庶子,母亲在家里不甚受宠爱。他把破了补丁的衣袍袖口往里藏了藏,只说:“江姑娘现在在信王府里住着?”
“是。”
“如此甚好。信王殿下乃我朝之良才。小生久仰多时,却无福见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绕着堤坝走了半圈,回到原点。
“时候不早,小女先回去了。”江柔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