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大柱】:可是你的谎言伤害到我了。

【池】: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以前的你,所以才会觉得被伤害。

霍识野不禁有些好奇以前的他在池徊眼中是什么样的。

【大柱】:我以前什么样?

【池】:你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也很少回家,你平时很严肃,对都是人冷冷的,不苟言笑,我甚至都不敢跟你多说话。所以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结束了协议婚姻,那按你以前的性格,你应该不会想和我再产生什么联系,所以才擅作主张隐瞒我们的关系,我以为等你记忆了恢复会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没想到现在被你提前知道了。

霍识野看完池徊发来的一大段长消息,看着池徊字里行间形容的那个陌生的自己,心里微妙的有些发堵。

他以前真是这样吗?真的这么过分?

怪不得老婆要跑。

那看来错的人不是池徊,是他才对啊。

——

池徊的公司今晚在一家日料店聚餐,小设计公司,员工总共也就十来人,只要了一个小包厢,所有人在长桌旁围坐成一圈。

池徊进公司还不到一年,比公司其他员工进公司的时间都短,所以像池徊这种未婚单身的新员工,今晚自然就成了公司里那些已婚老员工的调侃对象。

连池徊在内,在场所有人里还没结婚的一共也就三男一女,果然才三杯酒下肚,坐在池徊身边的财务大姐就热心地要给池徊介绍对象:“小池啊,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说给姐听听,说不定我身边刚好有合适的人可以介绍给你呢。”

池徊淡淡笑了下说:“谢谢姐,不过我目前没有找对象的打算,还是先奋斗事业吧。”

财务大姐不赞同地说:“你这思想可不对,谈恋爱和事业又不冲突的咯,而且恋爱有时候也是一种动力,两个人一起拼搏,这不比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要轻松嘛。”

已婚的人总有成千上百种理由来论证婚姻的好处,因为如果他们不这样做,那就证明他们的选择是错误的。

池徊不想和财务大姐争辩这种无意义的话题,敷衍地回了句“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从盘子里夹了一只天妇罗炸虾,低下头旁若无人地默默开吃。

财务大姐看出来池徊不想搭理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扭头跟旁边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有些年轻人啊,别人客气夸他两句,那个眼睛哦就高到天上去了,对别人要求别那么高,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结婚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依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别挑挑拣拣的,最后反而他自己剩下了。”

“姐,我也单身呢,你也帮我介绍介绍呗。”开口的人是坐在池徊对面,一个工程部的同事,叫王卓。

财务大姐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王卓身上,“哎呦,原来小王你也单身啊?”

“之前谈了一个,前阵子吹了,现在单着呢。”王卓大大方方地承认,好像真的很急于脱单,和财务大姐聊起自己的择偶标准。

不过在池徊抬起头的时候,王卓趁其他人不注意,快速地朝池徊眨了两下眼。

池徊也明白王卓是在替他解围,于是也对王卓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公司聚餐一般吃到最后就只剩喝酒,而池徊的公司里又是男同事居多,喝起来更是没节制。

池徊平时基本滴酒不沾,但他今天有意想把自己灌醉,因为只要喝醉了,就可以忘记烦恼。

虽然他下午给霍识野发微信的时候,表现得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霍识野是去是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不在乎不过是伪装,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识野,觉得心虚,觉得愧疚。

所以今晚只要有人过来敬他酒,池徊一概来者不拒,等到聚餐结束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到底喝了多少杯。

晚上九点多,同事们陆续离开,池徊头重脚轻地从日料店走出来,打算去街边拦辆出租车回家,忽然有个人从后面跟上来拍了下池徊的肩膀。

“池徊,你打车啊?要不坐我车回去?”

池徊回头一看,是王卓,“你不也喝了酒,怎么开车?”

王卓笑道:“我找了代驾,你不是住在星辰小区吗?我回家正好顺路,走吧,我送你。”

池徊和王卓在公司不是一个部门,两个人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交流,私下里没什么交情。

但刚刚王卓在饭桌上才帮池徊解了围,所以池徊对王卓印象不错,而且坐同事的顺风车也能省下一笔打车费,所以池徊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

“那谢谢你了。”

王卓的车就停在路边,找的代驾也早等在车旁边。

王卓贴心地先帮池徊打开车门,扶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池徊上了车,然后才自己走到另一边车门上车。

“师傅,先去星辰小区。”

池徊酒意上头,王卓又是和他一个公司的同事,没什么不放心的,所以一上车就倒在后座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车什么时候启动的,开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停的。

四十分钟后,王卓的车开到了星辰小区门口,王卓瞥了眼旁边熟睡的池徊,却没有立即叫醒他,而是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对前面的代驾司机说:“师傅,你把车停路边就可以下车了,我等下自己把车开进小区,代驾的钱我已经在平台上支付过了。”

“好勒。”代驾并不知道后排两个人不是住一起的,单子完成收到钱,便爽快地下车离开。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小区门口进出的人很少,王卓的车停在林荫树下,黑色的车加上有树荫挡着,毫不惹人注意。

“池徊?池徊?”王卓先尝试轻声喊了池徊两声,可池徊好像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王卓咽了口口水,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但没用打火机点燃,他这么做不是烟瘾犯了,只是为了缓解紧张。

男人咬着烟,坐在黑暗的车厢里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池徊。

许久之后,等确定池徊真的醉死过去对外界没有反应之后,王卓才终于下定决心,粗重地喘了一口气后,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功能调为视频模式,然后一只手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池徊,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朝池徊的衬衫领口伸过去。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解开池徊衬衫上的第二粒纽扣,忽然从前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拍车门声。

“你在干什么?开门!开门!”

王卓被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手里的手机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了车座上。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副驾驶的车窗代驾走的时候忘了关,而他刚才太紧张了,也没注意到车窗居然开着,此刻正有张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车窗外,盯着他的眼神像修罗恶鬼般愤怒暴戾,凶狠得好要吃人一样。

外面的男人自然是霍识野。

池徊说今晚要公司聚餐,但没说具体几点回来,霍识野一个人在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来到小区门口想等池徊回来。

王卓的车过来之前,霍识野已经在小区门口的花坛前面徘徊了好一会儿,他本来也没多关注停在路边的这辆黑车,不过无意间一扫,注意到黑车的副驾驶车窗没关,但前排驾驶座和副驾驶又都没人,所以才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只是霍识野眼神太好,就这两眼,让他发现车厢后座上还有两个人,一个倒在后座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个黑影,手里好像拿着手机,正猫腰低头不知道在对另一个人做什么。

大半夜的两个人躲在车里鬼鬼祟祟,准不会是什么好事,出于正义感,霍识野悄悄靠近那辆黑车,想将车里的情形看清楚一些,结果等走近了一看,竟然发现后排那个一动不动的人是池徊!

霍识野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在解池徊衬衫上的扣子,顿时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即把车门拆了,再把车里的男人揪出来大卸八块。

这时池徊也被霍识野弄出来的震天动静惊醒,眉头皱了皱,睁开眼茫然地在车里打量了一圈,问:“怎么了?谁在说话?”

王卓做贼心虚,退到车门旁躲在驾驶座后面,大声辩解:“我什么都没做!”

霍识野已经把手伸进打开的车窗里,摸索着开了副驾驶车门,高大的身躯立刻挤进车厢,一脸紧张地观察着后排的池徊,问:“你有没有事?”

池徊的记忆还停留在上车之前,突然看到霍识野在车上,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自己怎么被人欺负的都不知道。”霍识野伸手想去抓躲在驾驶座后面的王卓算账,“狗东西,你以为你动是谁的人,找死!”

王卓见情形不对,立即转身开门下车想要弃车跑路,可情急之下,他像没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要往哪儿逃,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身后赶来的霍识野追上。

霍识野毫不留情,举起老拳就往王卓肚子上招呼,王卓疼得眼冒金星,躺在地上连连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饶命啊,我真的没对池徊做什么!”

池徊还在状况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霍识野追着王卓一顿暴打,人也清醒了点,顾不得其他,赶紧先下车,追上去一把抱住霍识野的手臂,“住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卓是我的同事,你干嘛要打人家?”

霍识野还没解气,抬起腿对着王卓一脚踢过去,森然道:“你自己说,你刚刚在做什么!”

王卓哀嚎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我说!我说!我真没想对池徊怎么样,我就是……就是想拍两张照片。”

池徊莫名其妙:“什么照片?”

“就是那种……不雅照……好让其他人以为你私生活不检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池徊觉得王卓的回答十分荒诞,难以理解地问,“我哪里得罪过你?你要这样害我?”

王卓小声说:“你没得罪我,是、是、是我姑妈让我这么做的。”

霍识野抢先问:“你姑妈又是谁?”

“王慧。”王卓急着把自己撇清,怕池徊他们不知道王慧是谁,连忙又补充,“就是厉燃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