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故园:“你吃了没?”
钟夏唤:“……”
钟故园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翘起露出个‘我就知道’的狡黠笑意,颇为得意。
钟夏唤无奈:“吃什么?”
钟故园:“鱼片粥,豆腐脑,还有叉烧包。”
钟夏唤:“还是刘师傅做的叉烧包?”
钟故园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味道,遗憾的摇头:“换人了,不知道新换的厨师是谁。”
两人走进客厅,钟夏唤脱了外套,熟门熟路进入饭厅;周阿姨见他来,颇为意外,但很快露出热情的笑脸,在钟故园开口后也给钟夏唤拿了热好的早饭过来。
钟夏唤确实饿了,他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嘴巴里一点食物没进去过,这会儿吃得很香;钟故园看他吃得香,自己也馋,从钟夏唤盘子里拿了一个叉烧包在那吃。
两人都不算特别讲究的人,在不噎着自己的情况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钟故园:“吃这么饿,你多久没吃饭了啊?”
钟夏唤苦笑:“昨天晚饭就没有吃了。”
钟故园露出了叹为观止的表情:“你是打算把自己熬得英年早逝?”
钟夏唤没好气道:“也不看看我是为了哪个大少爷的家产在忙!”
钟故园眨了眨眼,那种狡黠的笑又重新挂到青年脸上,他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丹凤眼眯着弯起来:“是为我是为我——小叔辛苦了,小叔来吃饭。”
他从来不喊钟夏唤‘小叔’‘叔叔’之类的。
只有要讨个好时,才会像现在这样,眼眸弯弯的笑着,像只揣着坏水的狐狸,狡黠又透着股灵气的喊钟夏唤。
钟夏唤不语,低头喝了口粥,鲜香的鱼片粥进嘴,他却没有了品尝美食的心思——舌尖猝不及防被自己咬了一下,钟夏唤面上表情不变,端着碗的手手背青筋绷起,急促的跳了跳。
把饭碗放下,钟夏唤缓慢卸去自己手背上的力道,再抬头时又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钟故园:“反正都已经请长假了,干脆待到过完年再回学校吧。”
钟夏唤:“请这么长的假,学校那边没问题吧?”
钟故园:“已经和教授打过招呼了,没问题的。”
钟夏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借着吃叉烧包的功夫,沉默了数秒——这时候,反而是钟故园主动的,又问起来另外一件事。
钟故园:“啊对了,就我们隔壁新搬来的,姓余的那户人家,你了解吗?”
钟夏唤咀嚼叉烧包的动作停住。
他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一些事情,想起葬礼上那场寒气浸骨的细雨里,钟故园撑着伞往队伍末端走;雨幕中青年背影仍旧青葱挺拔,宽肩窄腰长腿,瘦高漂亮的衣服架子。
末端那边只站着一个小孩,穿得单薄,冻得脸色发白,手背泛红,狼狈——在钟夏唤眼里,像一只狼狈的小老鼠。
他的大少爷停在那只小老鼠面前,把伞递给小老鼠,脸上又挂起浅浅的笑。
钟夏唤回神,抬眼看钟故园,道:“不太熟,怎么了吗?”
钟故园耸了耸肩:“没什么,就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