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午休时间快要结束,她也只能拖着沉重脚步回到教学楼。
怎料路过教学楼对面器材室时,忽听到有人从身后叫她名字,等她回过头去看,万执已走到她面前,问她:“怎么没午休?”
“该我问你才对吧。”
四喜无奈:“万执,你怎么在这?”
顶着大太阳在学校里找了半个多钟头,她额头脸颊上全都是汗,白皙的皮肤也被晒出干涩的红印。
万执挡在她面前,身高优势下倒带来一片荫蔽,她藏身于他投落的阴影,不住拿手背擦汗——
万执却突然伸手,同样以手背碰了碰她脸颊。
“……!”
冰冷的温度吓得她一抖,有些愕然地抬起眼睛。
万执却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又问她:“凉吗?”
“……?”
“器材室很凉快,我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他说,“刚在帮忙分上课要用的各种球。”
这理由如此正当,反倒让她本要说的话变得无从出口。
四喜哑然间,有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他方才碰过的地方,心说凉快归凉快,亲昵是否多余了些?
可万执神情无辜,姿态从容,她好像才是多想了的那一个,一时间,也只能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上课,”四喜说,“对了,那个,我晚上要和我朋友去逛街,就不跟你一起回家了,你自己坐车回去哈,不用等我了——”
她说完便匆匆上楼。
万执目送她离开,直至目睹她拐进三楼右侧的办公室,这才转身。
器材室的门关上许久,又被默默打开一条缝:
体操垫摞得很高,万执右手撑住脸颊,百无聊赖地坐在上头。
负责看门的小弟从门缝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提醒他马上就要上课。
万执点点头,摆手示意缩在角落里那几个灰溜溜不敢抬头的身影:“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似带着无声的威胁意味,几个男生离开时,脸上表情如丧考妣。
万执看着他们仓皇离开,又拿手背贴了贴脸颊。
——然而那温度分明是冰冷的,早已没了贴肤的暖意。
小弟从门外钻进来,代替他完成清理球具的工作:这孩子小时候便是他的跟班,时过境迁,仍然习惯性地给他打下手。一句话概括,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人。
“肖敬,”于是他突然开口,“你知不知道校长办公室的邮箱?”
“……啊?我,我好像……”
名叫肖敬的男生却反而像被他的和颜悦色吓了一跳,满脸通红地抬头,不住扶着眼镜框,“好像有,但我、我得找找……”
“找到之后发给我。”
万执跳下摞高的体操垫,随手捞起一只排球丢进筐里,“尽快。我要用。”
当天下午,临近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