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骥手指一颤。

用餐巾纸擦干眼泪，夏秋已经笑了起来。

“没关系。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能正视它们。”

轻轻吸气，夏秋的眼中流露出坚定的光来。

她逃避过。

告诉自己不能会错意，告诉自己不能想太多，然后一直逃啊逃啊，逃到给她安全感的周维骥身边，逃到她能想见两人终会如普通夫妇那般感情渐淡、最后只是搭伙过日子的霍江身边。

她已经不会逃了。

和顾泽在一起，无论是怎样的结局她都不会后悔。

“抱歉，耽误了你宝贵的青春年华。”

夏秋的口吻里带着点儿调侃，可这些话却也都是她的真心。她是真觉得倘若周维骥大学时的女友不是她，周维骥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了安定的家庭。

周维骥站直了身体：“我不觉得是耽误。”

他俯视着夏秋，只见夏秋看着他的眼神依然和他们初见时一样，没有分毫的恐惧，也没有半点的拘束。

她只是很平淡地，用看一个人、而非一只怪兽的眼神在看他。

“你做我女朋友的那些日子，是我人生里最开心的日子。”

他的女友并不爱他，但她认真地努力尝试过去爱他。

“嘿嘿，就算只是客套话我也很开心。”

夏秋说着伸出右手，看来是想和周维骥握一握手。

周维骥却没抓住那只在他看来柔软的、小巧的手。

他怕自己若是抓住了，就不愿意放开。他怕他会发狂地带走她，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逼着她永远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那个幼稚的顾泽都已经有了进步，他总不能还比情敌退步吧？

“不是客套话。”

“我们分手那天，我原本是——”

迎着夏秋茫然的目光，周维骥闭上了嘴。

他总是慢一拍、迟一步。

在认识夏秋这件事上是如此，在分开夏秋和顾泽这件事上也是如此。

在阻止夏秋和别的男人结婚上是如此，在认真向夏秋再告白一次上还是如此。

刚才那个刹那，他意识到自己仍是慢了一拍，错过了把实话说出口的机会。

毕业前夕，他去找夏秋不是为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