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当中区域重新清晰,慕昭就在那片区域里看见自己一张难以见人的脸。
“但我这也不是在劝合,我只是想说,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可能咽下这口气继续和他在一起,只有你慕昭不可能,这么多年,我实在太了解你,你的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要求爱情要绝对忠诚,我现在都还记得钱钟书那句被你当成爱情至理名言的话。”
沈蕴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抬手往镜子正中一抹,水雾顺着她的手掌被抹到一侧,迅速汇成几道小水流,蜿蜒着汩汩往下流。
两人处在暧昧了解期,烟瘾重绝对能算作一个缺点。
“我真有点佩服时沉。”沈蕴摇着头叹口气,“他最讨厌抽黄鹤楼,他觉得黄鹤楼的烟气淡,抽着没劲,所以我平时都不散烟给他,就算散给他,他也从不接我的,不仅不接,还会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递给他的烟,再看一眼我。”
等待傅时沉的只有满室空寂,他四顾一圈,没看见慕昭的身影,然后他听见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当然,我这也不是劝分,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你必须要深思熟虑,做到问心无愧,绝不后悔。”
沈蕴极力撇清关系,点点头给出回答,“是的,他一个人抽的。”
尤其右侧嘴角被扇裂口,微微动一下就刺痛,这让她的脸看上去更惨。
男人还是什么也不说,低头开始拆烟盒的开口线。
当泰诗琳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傅时沉正好抽完最后一根黄鹤楼,他听到开门声,迅速抬头,暗淡多时的眉眼终于有两分亮色。
咳嗽声打断她的思绪,她没在意,又重新闭上眼睛去想刚刚和泰诗琳的对话。
看着自己的张脸,慕昭觉得今晚没有护肤的必要。
护肤品往脸上一擦,指不定有多痛。
此时,外面传来男人沉郁微哑的声音:“昭昭,洗完了?洗完了出来,我帮你吹头发。”
“……”
慕昭转头,看一眼浴室门的门把手,把手处于反锁的状态。观察到这一点,她才放心地重新转回头,伸手去取墙上挂着的吹风机。
“还是我进来帮你吹?”门外的男人又在问。
紧跟着,门把手动了一下。
再下一秒——
吹风机轰地响起,阻挡掉所有声音,自然也包括他拧门把手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慕昭把吹风挂回墙上,用梳子打理了下还没有完全吹干的长发。
她今晚太累,实在没有耐心把头发吹到全干。
开门时,她犹豫了数十秒,做了一个深深呼吸。
注定逃不掉要面对他。
她拉开门,傅时沉就站在门外,身上有着很重的烟味。
烟味重得扑面而来。
男人手里拿着冰袋和药膏,他垂眼看她,主动上前一步拉近距离,低声道:
“我先给你擦药,然后再用冰袋敷脸。”
慕昭神色冷然,淡淡说了个:“不用。”
然后直接抬脚越过他。
她直接走到常睡的那一侧床边,踢掉拖鞋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双腿,然后用枕头垫着腰,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给泰诗琳发微信,问泰诗琳有没有安全到家。
泰诗琳并未第一时间回复。
傅时沉拿着冰袋和药膏来到床边,高大笔挺的身体背着落地灯,让他的脸孔变得格外晦暗阴沉,他腾出一只手,俯身摸摸她的头发,“没吹干,我再帮你吹吹。”
慕昭皱眉,把他手推开,“别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