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玄脸色微僵,沉默了好半晌,伸手指了指胸膛,自嘲的笑:“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怎能放得下?朕没那样广阔的胸襟。”
作为帝王,他的心很大,可容纳江山社稷,天下黎民。
作为男人,他的心很小,容了李妩,便再容不下其他。
两厢沉默一阵,裴青玄故作轻松:“行了,你不必担心朕。朕不会再做傻事,也不会再去打扰她……朕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去适应没有她的生活,适应着让她淡出他的生命。
谢伯缙深深看了好友一眼,肃穆眉眼一片真挚:“万望陛下珍重。”
裴青玄笑意温润:“你也珍重。”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李妩出宫已有十日。
这十日除了与家人作伴,便是与牙人四处相看宅院。她的根在长安,日后无论下江南还是去北庭,在长安总得有处自己的院落,加之李太傅老迈,身体不好,李妩也想在父亲膝下尽一尽孝,至于外出游历之事,按两位嫂子的话——“过完年再说”。
她忙着看房选地,裴琏则每日跟着李太傅读书,闲暇时或是与表兄表姐们玩耍,或是跟着李妩一同出门逛。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母子俩的关系也在相处间逐渐亲密。但有的时候,裴琏还是会忍不住看向皇宫的方向发呆。
李妩也知道孩子的思念,这日夜里,将裴琏哄睡,她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庞,暗暗想着,待过两日定下东乡那处庄子,便让嘉宁带裴琏进宫,给宫里那两位请安。
裴青玄或许是个混账,于裴琏却算得上是位尽心尽责的好父亲,许太后更是掏心掏肺的爱护这个孙儿。
心下既定,李妩放下幔帐,正要歇息,身下忽的传来一阵不适热意。
柳眉蹙了蹙,她陡然想起什么,连忙掀被下床,绕到屏风后。
昏朦烛光下,看着裙衫上沾染的血污,李妩面色微窘。
这段时日太忙,她都忘了癸水这回事,而且从前来癸水,她会有些胸涨腰酸的症状,现下那些症状全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