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说话,只盯着那被如血残阳笼罩的高大宫墙,良久,低声说了句:“从前不爱哭的,嫁了人不是病着就是哭着,可见所嫁非人。”
刘进忠:“……”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考虑到自己这颗项上人头,到底憋住了到嘴边的话,只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脚下灰白的地砖。
天色渐暗,城墙上的风也愈寒,刘进忠正准备提醒皇帝回去,身后响起两道脚步声。
扭头一看,原是慈宁宫的掌事太监韩福禄揣着拂尘来了。
韩福禄毕恭毕敬给皇帝行了礼,又道:“陛下,太后忽感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瞧瞧。”
皇帝缓缓转身,看着那低眉顺眼的太监,黑眸轻眯了眯。
一个哭着出宫,一个身体不适?
少倾,他拂袖抬步,淡声吩咐:“摆驾慈宁宫。”
第16章
天边暮色绯紫,炊烟袅袅,市鼓阵阵,朱雀大街散去几分白日尘嚣,行人匆匆赶着牛驴出城归家。
马车经过徐记糕饼铺子时,素筝忽道:“主子先前不是想吃徐记的糕饼么?刚好走到这,不如买些回去?”
李妩还想着告状之事,听得素筝提起,掀帘往外看了一眼,果见徐记饼铺就在前头不远,于是略一颔首:“你挑着买两样吧。”
素筝应诺,掀帘下了车。
李妩静静坐在马车里思忖,告状是一时冒出的主意,方才在宫里她心里还算安稳,现下离了宫,心下又惴惴起来,万一……
万一连太后都劝不住皇帝,那她此番是否弄巧成拙,反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