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哭。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是往日素淡的神情,可眼泪却像银线珠子似的滚落,仿佛不受控制。
帝休扶在窗棱上探首进来,心被她带动着一道痛的厉害,想为她擦掉眼泪。
可看到他之后,不知为何,任平生的眼泪更加汹涌,眼前彻底模糊。
以前夜白也总喜欢撑在窗棱上看她作画,就像现在这样。
任平生茫然地想着,我失去他了。
在他经历了千年的痛苦之后。
在他还有这么多遗憾未完成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惦记着我的理想呢。
那个混蛋,到死也骄傲得不愿解释当年种下寒鸦的原因。
任平生大概能想象得到,若真见了面,她问的时候,殷夜白也只会偏过头去闷声说:“已经造成的伤害,任何解释苦衷和原因都是无用的,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他付出了千年的时间来弥补。
可这代价太重了。
任平生轻声低喃道:“真的太重了。”
……
千年前,距离渡劫还有七日时。
殷夜白看着天南学府几乎每个人都马不停蹄地为任平生渡劫在做准备。
大荒已经太久没有出过飞升之人,要做些什么准备,大家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