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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青和霜天晓都瞥了她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句开宴辞蕴藏的意思,也未置一词,只是酒杯与茶盏相碰,纷纷仰头饮尽。

此情此景,谁也没说旁的事。

砚青没说他后来隐约回忆起自己似乎在裂天山上见到了殷夜白的事,霜天晓也没说鬼域界域的扩张已经到了极限,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聊到最后,砚青和霜天晓纷纷开始痛斥任平生:

“你究竟什么时候藏了棵树,还变成了这么个大小伙子。”

“就是!找了道侣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不厚道。”

任平生大呼冤枉:“我可是在和你们重逢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们了,也没瞒着啊。”

帝休听到这句话,想起了他看过的人类的书里写到,如果道侣愿意第一时间带你回去见她的家人,那她对你一定是真心的。

于是他们头顶的树又忍不住摇了摇。

几片花瓣飘下来,落到了任平生的杯子里,砚青抬眼一看,吓了一跳:“这树怎么变成粉色了。”

帝休轻咳一声,眼神默默移开。

夜色愈发沉了下来,众人能听到鬼王城中的响动已经开始悄寂下来,百鬼夜游结束,不时升起的白色天灯也少了很多。

夜已过半,虽然如今是七月,但于他们而言,便算是又过了一年。

少顷,砚青问道:“你不作画?”

往年,每次年节之时任平生都会画张画,将此情此景记录下来,她的画册无数,其中单独有三本是专门用来收集年节时的画的。

任平生沉默半晌,轻声道:“今年不画了。”

她没说原因,他们便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