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大半天,最后依旧没能如愿套到关于鬼月君多少消息,偏偏还因她给出了他原本的最低预期而万分感激。
萧镜水敢肯定,若是一开始她真的对郑齐山有问必答,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齐山不见得会有如今这么满足。
而且,他还会因为太容易得到的消息而同时对萧镜水和鬼月君产生轻视。
轻视萧镜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随随便便说出了好友的信息;也轻视鬼月君目中无人,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却是会背后捅刀的。
“呵,政客啊。”
萧镜水轻轻摇头,眼底有几分嘲讽,还有腻味。
她最讨厌妥协,也最不耐烦兜圈子。
但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萧镜水前世混迹在政客圈子里,不是政客,胜似政客,而这些年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中庸和调和。
可笑的是,她虽然不喜,却很擅长,旁人一辈子的求而不得,在她这里却是得天独厚。
萧镜水已经对这份得天独厚深感厌倦,但不动声色地布局几乎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而她能从这项本能中获利,所以她也不打算改变,起码目前不打算改变,哪怕她为此感到厌倦。
萧镜水那双素来似醉非醉,好似朦胧着一川烟雨的桃花眼此时古井无波,映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一片暗沉,像不可测的深渊,似乎能吞噬一切。
冷肃着一张脸,萧镜水难得在这无人的夜晚短暂地脱下温和的外衣,露出不为人知的冷峻与棱角,无声地嘲讽着。
嘲讽被自己的表象欺骗的众人,嘲讽虚伪的自己,也嘲讽身在樊笼脱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