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非他堵死了他所有的路,他又何至于此?

他的陛下,那时……只有一条命可以作为筹码。

他竟逼他如斯……

滴滴血泪滚落,大司徒睁开了眼。

视线里朦胧着一抹猩红,他却无心去管。

他伸出手来,端起第三只琉璃觞。

透明的液体在口腔见流淌,寡淡无味,仿佛这不是酒,而是水。

恍惚之间,他在满眼猩红中看到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那眸子的主人隔着千万年的时光向他投来一瞥,无憎无爱,平淡如水。

却带着几许悲悯,似是在可怜他这个被仇恨愚弄了大半生的可怜虫。

大司徒捂着嘴,却是止不住呜咽。

他宁愿他恨他。

这起码证明他在他心间留下了些许痕迹。

亦或者,让他稍稍减轻一些负罪感。

然而,那双如水的眸是那样平静,又是那样淡然。

仿佛他只是一株草木,而不是害他至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