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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冒犯。”

少年人的声音不辨喜怒,如雪山化下的冰泉,又似上好的白玉叮铃作响,听在耳里能解了人心头燥热的暑气,却尽显疏离。

“鄙姓周。”他顿了半晌,眉头似是挑了一下,凉凉补上一句,“姑娘觉得我是什么……倒霉玩意儿?”

他似乎是在唇齿间玩味这最后几个字的意味,低低溢出了一丝轻笑,倒显得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只是他这副反过来看主人家热闹的堂皇姿态,看在杳杳眼里,像是挑衅。

行。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正是她那个跑了的便宜未婚夫,周家的那个周云辜吗?她还没找他算账呢,自己就到跟前来,还挑衅她——

偏偏她理亏啊。

杳杳整张脸的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

请问背地里嚼人舌根却被正主逮个正着是一种什么体验?她顾杳杳好容易嚼人一次舌根却正好被苦主听了去,那人还要看她的笑话——她这又算是什么运气?

“……”杳杳语塞半晌,有些晕头转向,努力清了清嗓开口,“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周公子,光天白日里翻别人家院墙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终于找回了些主人家的场面来,杳杳挑了挑细细柔柔的眉,神色里不免带了小孩子斗嘴争胜占了上风的得意。

周云辜脸色未变,对她话里的意思恍若未闻,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沉稳气度。少年老成向来易得同龄人的钦佩和濡慕,杳杳却只在内心暗叹他脸皮可真厚。

他开口,不疾不徐。

周云辜:“受人之托给令尊送封急信,谁知吃了闭门羹。出此下策,还望姑娘海涵。”

“……”

是了,杳杳想起近日爹爹被她气得头疼,已闭门不见客三日之久了。她莫名有些心虚,被日光晒出的红晕本就还未褪去,此刻倒更像是羞红了脸,只讷讷应了声“如此”。

眼见场面尴尬起来,杳杳木木站在那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该说些什么。周云辜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姿态闲适地整了整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