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丞,我刚来姜城不久,可否劳烦你替我解答几个问题?”
“大人但说无妨。”
她将原先拿在手中看了许久的那纸红字诉状递了过去,“景玉山状告之人,是如今的翰林院修撰,今春二月会试的榜首-荣斌?”
那青年规规矩矩地接过状纸,只看了两眼,俊秀的眉头便也立马拧在一起,呈现出与他整个人斯文弱质的气质不太相符的表情来。
“正是。”
“状纸上说,荣斌在青山学院读书,若他真有考中榜首的实力,想必此前在书院应当颇有才名,不知县丞此前可听说过此人。”
“也许是为人低调,之前在青山书院,荣斌的才学倒是不太出众。”
杨砚知道她的意思,这景玉山状告荣斌偷换他的考卷。如今景玉山已经死了,她便只能先从荣斌下手,看看他是否真有榜首之才,以及,景玉山之诉究竟是确有其冤,还是空穴来风,随意攀诬。
沈冰灵刚来姜城,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
景玉山的事情,其实在她往姜城上任前就早已闹得沸沸扬扬。
荣斌是翰林院学士荣春衫之子。
说起荣春衫,便不得不提到礼部的崔有道。
二人年少时曾是至交好友,后因政见不合,便渐渐从年少时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知己之情,演变成如今你争我斗,水火不容的政敌之怨来。
连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也被摆上了对弈的棋局,成了明争暗斗,互相倾轧的筹码。
荣斌与崔有道之子崔松生一同在青山书院念书,今次科考也是一同参考。
二月刚放了榜,荣斌得了榜首,而崔松生恰恰好好落在他后面。二人的名字挂在榜上,一前一后,好像是代表着荣春衫与崔有道的一番缠斗中,荣家在这个时局,这个节点,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