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宁出生以后,她在皇后宫中的处境也愈发尴尬了。这样无人在意的,被忽略被欺压的日子一直过到了十八岁。直到她十八岁生辰之时,宁川帝来皇后宫中,陪着皇后和几个孩子用完饭。回程之时,经过后花园,在花园里碰到她蹲在一株?????昙花前,自言自语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能为我开一次花吗?”
“今日是你的生辰?”宁川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温明转过头,缓缓点了点头,“参见父王。”
他却看着她,愣了片刻的神,呢喃道:“你与你母亲,倒是越来越像了。”
“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儿臣……想要自己的公主府。”宋温明跪在地上,藏在袖口里的手倏然抓紧了,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人的表情。
良久,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好,你如今,是该有自己的府邸了。”
这十几年从未替自己争过什么,要说有的话,便只有这一次了吧。但出乎意料的,居然被他应允了。宋温明握着身侧的锦被,唇边漾开一丝苦笑,所以他心里,是不是,大概还是有那个傻女人的一块位置的呢。
这样想着,她渐渐地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明月便在床幔边轻声唤着,叫她起床。
她坐在铜镜前,由着明月在她脸上轻抹慢描,她又拿着昨日晚间没看完的那话本,开始翻阅起来。
“公主”,流霜从门外进来,手里用托盘端着一些粥饼糕点放在旁边的梨花木雕花饭桌上,走到衣架边拿掸子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灰尘,继续说道:“之前跟着您的两个贴身侍卫,一个家里出了事,要回去奔丧,一个家里说了亲,要回去成亲。想着今日要去猎场,流霜昨日就去营地又给您寻了一个过来,一会儿等您梳妆完了,我把他叫来给您瞧瞧?”
“嗯。”宋温明眼睛落在书上,头也没抬,淡淡回应道。
“好了。”明月将台子上的妆奁盒子关上,闪身退到了一旁。
宋温明抬眼往镜子里看去,镜中之人,梳着简单的单螺髻,黑发盘叠如螺,累于头顶,发中插着一支白玉簪芙蓉花样的簪子,素净整洁,落落大方。额前两缕下垂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耳侧,蛾眉敛黛,眼波盈盈。再换上那身利落干净的素色骑装之后,整个人更显得神清骨秀,姿态飘逸。
这会窗外的日头渐渐起来了,从公主府出发去城门与他们汇合还要走一小段路,她可不敢让别人等她,于是看了一眼便径直去饭桌旁用起饭来。
她喝着粥的功夫,流霜从外头领进来一个男子。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步履稳健。他走进屋子之后低着头站在宋温明面前,流霜介绍道:“公主,这便是我刚刚与你说的侍卫,名字叫陈楼”。
宋温明这才抬眼看去,只是这一眼便将她惊住了,实在是,这侍卫长得有些太好看了。棱角分明,肌肤如玉,眉如长月,身如玉树,特别是身上透着的那股如空谷青松,云间仙鹤一般的仙气,不自觉得就让人想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