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光若殿,沿着靠院墙的小路往江楠溪住的地方走去。
这几日下来,祝若生已经好了许多。这两日还跟着寺里的其他师傅一块上了早课,也不用她再单独送药送饭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几人便一起去斋堂里用饭,除了还未行剃礼,日程上的活动,寺里师傅该做的,他一样也未落下,倒是越来越有光若殿里师傅的样子了。
此刻他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步履从容稳健。沿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坑,江楠溪跟在后面,提着裙摆小心地避过。水坑里倒映出两个人浅浅的影子,风吹过,荡起一圈圈涟漪。
到了小院,江楠溪直接推了院门往里面走去,门上蓄了许多水,她一把推开,水珠扑扑簌簌地往下落,袖子都湿了一截,她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和祝若生一块走了进去。
这是祝若生第一次来这。
母女俩住的小院陈设简单,正对着院门的是四间屋子,最左边那间是江楠溪住的,右手边矮一些的是厨房,不过两人几乎不在这里吃饭,所以厨房大部分时候都荒废着。正中的屋子是江母住的,房中没有燃灯,显然已经睡了。
院中长着一棵大榕树,树身高大,枝干苍劲,树叶茂密蓊郁,撑开如一把巨伞。地面上是断了的枝丫,残叶和沙石。可见刚刚一场雨,下的极猛。此时两人站在树下,风一吹,叶子上的积水还在往下落,打身上,凉飕飕的。
江楠溪见状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躲到了树影之外,“听我娘说,这棵树在这长了有几百年了,你看它的须子,又长又密。”
“而且它这树干又厚又实,等哪日打一架秋千放上去,就再好不过了。”
夜里的空气寒凉,两人衣衫单薄,江楠溪抓着他的手也冷冰冰的,他终是摇了摇头,打断道:“外头太冷了,快些回去吧。”
“那你也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目送着她进了房间,祝若生才提着灯笼,独自沿着原路回去了。从光若殿到她家里的这段路,离得并不远,半刻都不到,他就回了紫竹院。
房里的窗子还开着,床上摆着他刚刚放下的书,小木几上是她吃完的桃花酥的油纸。他坐在了床上,冰凉的佛珠缠在他的手腕,夜风掠过,他闭上眼睛,喃喃地诵起经来……
昨夜下过一场雨后,山里处处都被水汽浸润了,晨间起后,帮着将家中院子里的残枝断木清扫干净了,又将被风雨吹坏的篱墙修缮了一番。整理完这些,日头已经高高挂起,江楠溪这才往寺里走去。
想不到昨天下了那样一场大雨,今日还有不少的香客上寺里来。她跟在几个香客身后,一路去了斋堂。
斋堂里这会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进去时,李南珍正在给师傅们和香客们打饭。她跟在香客们身后拿了一份饭,便自己坐到了靠窗的角落里,埋头开始吃起来。
“江姑娘。”头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语调中带着欣喜雀跃,江楠溪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