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溪此时脸上漾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放下托盘,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凑到李南珍跟前,拽着她的袖子道:“寺里的师傅半夜来家里借药,我跟着来看了看。”
“出什么事了?”李南珍舀了一碗粥,放在灶台旁边的小桌子上,示意她过来吃早饭。
“师傅们救了个小师傅,昨日用了药,已经醒了,我正要给他去送饭呢。”那南瓜全都煮碎了,化开在粥里,一颗颗米粒都还裹着金黄透亮的暖色,在碗里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江楠溪双手捏着碗沿,端起桌上的粥,飞速移到一旁的托盘上,“娘,你再给我盛一碗呗。”
李南珍刚将另一碗粥舀好放在托盘上,还没来得及将手中那舀粥的长柄大勺放下,那人已端着托盘三两步出了门,于是只得对着门口急急地喊了一声:“烫着呢,你慢点。”
“知道啦!”江楠溪的虽嘴上回着知道了,可这声音传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出去好远。李南珍只得无奈地拿起抹布擦了擦灶台上落下的几滴米粥,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这孩子,真不知以后什么人能管得住她。”
此时江楠溪已端着两碗粥,沿着原路,脚下生风,没多久便又返回了紫竹院祝若生的房里。
“饿坏了吧。”她人还没进来,声音便从老远传来,惊得那只窗台上鸟雀‘扑’地一声振翅飞了出去,扫起窗台上的一圈灰尘,在越来越高的日光里打着圈儿。
“小师傅?”江楠溪已经端着粥放在了小几上,祝若生还维持着刚刚她离开时的姿势,虚虚靠在床靠上,偏着头往窗台上看去。
“你尝尝这个南瓜粥,我娘煮的,可好吃了。”
她一只手将碗端起,一只手拿着汤匙,在碗里来回搅?????了搅,面上被凝起来的一层透色的薄膜随着汤匙的翻转,又被带到碗底去,重新变成刚出锅时的那副晶莹透亮的样子。
鼻尖传来阵阵浓郁的香气,祝若生双手接过,轻轻道了一声:“多谢。”
大概是是因为人还伤着,那声音听着没什么力气,像羽毛一样落下,轻轻柔柔的。
她此刻偏头盯着祝若生,祝若生喝粥的样子也十分温雅斯文。这倒是给了江楠溪一些错觉,她越发觉得这个小师傅,长得又好看,人也温柔,真是好相处。
空竹和了悟就不一样了,他们虽然人也不错,但总喜欢对她说教。每每与两位师傅在一块相处,他们总是试图说些大道理来教化她,这让她难受得紧。
好在现在来了个与他们都不一样的小师傅,等他伤好了,便能时不时地来找他玩了。
想到这里,她眼里露出些狡黠的光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小师傅不必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