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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凌云不堪其扰,于是干脆从家中出来,自立门户,创办了云烛阁。只是他虽成立了云烛阁,却没想好要用来做什么,也无心管理,便养着一群闲散人,装装样子,继续游山玩水,快意逍遥。

后来在路边遇到个孩子,甚是可怜,便将他收养做了义子,取名为曲临安。曲凌云就这样将曲临安养在身边。

不过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云烛阁倒也成了个像模像样的组织,直到曲临安长大成人,便顺理成章地让他接管了云烛阁。

那时候,曲凌云因长年在外游历,受过几次伤,身体本就不太好,再加上年岁渐长,腿脚也不如以往灵便。曲临安多次劝诫过他,让他就此安心留在云烛阁养老,不要再四处闯荡游历,但曲凌云哪里会听。

那年除夕,曲临安迟迟等不到曲凌云回来,最后只得到他死在远疆的消息。

于是曲临安在郊外买下一处宅子,接来了曲凌云的父母,侍奉他们直到病终。两位老人离世后,曲临安便像变了一个人,他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在云烛阁,只想将这世间最后与曲凌云有关的东西好好保留下来。

“阁主后来去登天山,修行学艺,吃了许多苦,也只是为了将云烛阁发扬光大。”

“回来后,他将那处宅子起名为‘广慈堂’,自那以后,广慈堂便被阁主用来接济一些孤寡老人,让他们在此处,得以安享晚年。”

茶红与江楠溪坐在院中,庭下草木浸润着月光,柔柔发亮,地上花草树木的影子摇曳不止。

茶红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细腻柔软,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也难得的放低了声音,江楠溪从她轻轻低低的语调里,听出了一丝心疼。

她不由得想到那晚,月色溶溶,秋风吹拂田垄,两人立在广慈堂门外,曲临安跟她说,“广慈堂是云烛阁给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给我的家。”

若是曲临安真有幻世镜,它会不会并不在云烛阁,而是在广慈堂呢?如今曲临安将广慈堂的一应事务全权交给了她,应当找个时机来这里细细查探一番才好。

“如此说来,阁主当真是情深义重,宽厚善良,我定会将广慈堂的老人们照料好的。”江楠溪心里想着别的,面上却不显,对着茶红,一字一句说的情真意切。

茶红爽朗一笑,随即开口道:“你我倒是十分放心的,你性子稳重,办事又踏实,阁主这样的人,都没少在我面前夸你呢。我就是不放心渺然,这丫头,性子跳脱,让她管着济安堂,不知道她行不行。”

“秦姑娘赤子之心,真诚善良,定然没问题。”

“两位姑娘,别聊了,快来吃饭了!”老头从门口探出头来,冲着院中的两人连连招手,身后是满桌的美味佳肴,正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