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之后再去打捞吧。”罗兰首先回过神,放下菲烈冰之弓,“我们先回去,调查伤亡!”
杨阳梦见了怀念的过去。
每天早上,她在硬硬的木板床上醒来,浆过的床单有点粗糙,却很好闻,盖着很舒服。一边打哈欠一边梳妆打理,她踹醒友人,两个人一起下楼。
面无表情的少年从厨房探出头,打个不冷不热的招呼,指着桌上的水果叫她们垫饥,缩回去继续煮饭。阵阵食物清香,是催促锻炼的最大动力。
艾瑞克队长的大嗓门在门外叫唤,跟昭霆抬两句杠。士兵们总是爽朗地笑着,揉乱她的短发,聊些村里的趣闻。晨练开始后,忙碌的主妇,下田的村民和四下乱跑的孩童都会停下来,为她们加油鼓劲。偶尔恶作剧地伸出脚,想绊倒跑得最快的艾瑞克,结果总是绊倒后面的昭霆,气得她哇哇大叫。
跑完步,到酒馆「跳舞的麦酒桶」,老板布克坐在窗边悠闲地吐着烟圈,笑呵呵地点头。娜塔婶风风火火地冲出来,又是抹汗又是搬椅子,嘴上也唠叨个不停,却完全不会让人讨厌,就像她端出来的热牛奶和炊饼一样,热烘烘的温暖人心。有时候还会塞给她们一个酒瓶子,叫她们偷偷带回去给某人。
可惜十次有九次不成功。没收了酒瓶,耶拉姆会怒气冲冲地奔进卧室,拖出他赖床的师父,大不敬地抱以老拳、痛骂和不许再私下购买任何酒类物品的威胁。然后,还晕呼呼的银发青年会揉揉眼,朝她绽开爱困又迷糊的笑靥,用有些沙哑的清朗嗓音道:「阳。」
……好想哭。
意识的一角,响起濒临崩溃的细小声音。
可是,她哭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名义为他哭泣?师徒?朋友?恩人?连他都是这么认定,一纸绝笔,抛下他们可能的未来和她再也来不及诉说的心意。
为什么,神官?